上海第一人民醫院,白色的牆壁泛著冰冷的色澤,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走廊內人來人往,病患及家屬無數。相比於走廊裏的聒噪,301病房的的氣氛顯得過於低沉,一陣陣啜泣不斷傳出。
躺在病床上的秦媛右手打著點滴,身穿白藍豎條病號服的她臉色蒼白,纖細的頸項上的掌痕及吻痕依舊明顯。
清冷的雙眼看著一旁正啜泣流淚的洛晴,抬起左手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是你非要聽,聽完你又哭個不停。別哭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得了絕症,將不久於世。”
“嗚嗚……媛媛,你的一生怎麼……可以過得這麼讓人心疼,被你……母親丟棄了不說,還喜歡上了秦風,接著又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嗚嗚……結果秦風這臭小子還這樣對你。”
洛晴雙眼紅腫,說話哽咽、斷斷續續。接過紙巾捏住鼻子,奮力一吹。
“呼~”
聲音極響,等她扔掉手裏的紙巾,隻見她的鼻子被擦的通紅。
“媛媛,我要去教訓秦風那混蛋,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洛晴義憤填膺。
“別,當你是朋友,所以才告訴你這些,別讓我不願理你。如果能讓他知道一切,那當初我便不會離開,更不會說謊騙他。”
秦媛看著洛晴,語氣裏透著堅定,倘若洛晴將這些告訴了秦風,那她會怨她的。
洛晴咬唇,經過一番掙紮後,她點頭答應,“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去找他,也不會把這些告訴他,既然你們要相互折磨,那我拿也你們沒轍。”起身替秦媛攏了攏被子,伸手捂上秦媛的額頭,“打了一晚上的點滴,燒也退了。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我沒胃口,你守了我一夜,又餓又乏,你去吃點東西,然後找個地方賓館睡一覺,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不好聞。”
“不要,我怎麼放心將你一個人留在醫院,你等著,我買完早餐就回來。”
說完,洛晴抓過一旁的包就往病房外走去。
隨著房門的合起,病房瞬間陷入寂靜,纖細的手捂上頸項,小小的手掌蓋不過他留下的掌印。她怨他對她這般狠戾嗎?不,不怨。即使再狠再恨,他始終是無法對她狠絕。不然他豈會在她快窒息隻是鬆手,而她亦看到了他眼中的悲痛欲絕。
鬆開脖頸,伸手取出包裏的相片:刀削般的臉頰隱隱透著霸氣,英氣的眉毛下是一雙細長的雙眼,目光透著銳利。高挺的鼻梁,叛逆的薄唇……
指腹輕觸著他的麵龐,她不再擁有他了,可她擁有對他永不會磨滅的回憶。
她記得他曾對他百般刁難。
她記得他曾因她和詹池在一起而大發雷霆,接著吻了她。
她記得他總是想方設法的接近她。
她記得他為她畫了無數張素描。
她記得他說他喜歡她。
她記得他們在油菜花田裏的一切。
……
總之,關於他的一切她統統都記得。
隻要有這些回憶,那她將永不孤獨。
“嚓”的一聲,門被打開。
清冷的視線投向門口,她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當秦媛看清門口的兩個身影時,眼中滿是錯愕——怎麼是他們?
迅速躺下,拉起被子捂住身子,隻將腦袋漏在外麵,一心隻想著不被他們發現她頸項上的痕跡的秦媛,並未發現手中的照片掉落在地。
“怎麼來了?”
清冷的目光看著詹池,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半眼未看站在一旁的莫黎,她為什麼要來,既然秦氏集團的分公司在上海,那就意味著秦遠修亦可能會在,倒是侯他們若不期而遇,那後果不堪設想,她知道,秦遠修這些年一直在暗暗查找莫黎的下落。
詹池走到秦媛身畔,俯身,抬手輕柔她額前的發絲,幽泉般的雙眼裏滿是疼惜,“你怎麼了?”
一接到洛晴的電話,詹池就結束會議,帶著莫黎趕來,可他並不清楚秦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