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天暗暗咬了咬牙根，又問道：“你不怕到了帝都之後，我會去告發你嗎？”
軒轅宸唇角的笑意更甚，雖然麵容依舊清淡，但是充斥著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自信與傲氣：“告發我？你打算用什麼來告發我？對著聖上信口胡說嗎？”
“我···”薑天一下子被哽住，隻說了一個我字便再也說不下去。
是呀，他用什麼去告發呢？他手上沒有任何的實證，原本以為可以從列檢身上找到突破口，但是看現在的情形，以軒轅宸的縝密，這個唯一的希望也是不可能的了。
“你應該很清楚，就這樣空口無憑的把事情說出去沒有任何益處，別人隻會認為你是在為了莫種目的而誣陷我。就算你膽量過人，想要去賭一把，那也沒有關係，因為這樣不僅我會被調查，你也會被調查。你跟魏影之間的聯係既然我知道，那麼我就能讓別人也查到。魏影是誰的人，我想你應該清楚。如此一層層深究下去，會追溯到誰的身上，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軒轅宸語氣中的笑意越來越濃，可是薑天的背上卻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就如軒轅宸所說，如果深究下去，那麼魏影過後就是姬太常，姬太常的背後就是秦國相，而秦國相的背後，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一旦追究到太子這一層，而他的手上又沒有任何的實證，武帝會怎麼想？他肯定會認為是太子故意派人，誣陷這個回來不久屢立戰功的兄弟。
越是因為太子的地位無比尊貴，這種構陷兄弟的罪名他就越擔當不起。魏影處心積慮將自己安插在軒轅宸的身邊，不就是因為大家都能隱約感覺得到，武帝對秦家強大勢力的已經漸生忌憚了嗎？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那麼自己不僅會被武帝定下構陷皇子的大罪，連秦家的勢力也不會放過他。這樣毫無勝算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敢做？
“你，你真的會放過我嗎？”
“會的。你之前做過的事情並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揭發你奸細的身份也會給我帶來很多的麻煩。我現在還不想把心思花在這些沒有必要的事情上，而且···”
軒轅宸頓了頓，麵色略轉深沉，歎息了一聲道：“你跟陳平是不一樣的人，你會選擇這麼做一定有你的原因，我沒有必要非得將你逼入絕境。但是我希望你記住，這世上沒有捷徑，越是慌不擇路，就越容易被人利用，步入歧途。”
薑天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手掌伏在地上支撐著不停顫抖的身體，眼中漸漸浮起一層薄薄的霧氣，朦朧間似乎看到了那個嬌小玲瓏言笑晏晏，讓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忽然俯下身子，以額觸地對著軒轅宸重重叩了個頭，道了句：“多謝！”便起身往外走去。
“等等！”
清離喊了一句，上前兩步將他攔住，攤開一直放在衣袖中的手掌，掌心裏放著一個淺黃色的香囊，是她剛剛在地上撿到的。
清離看著薑天又瞬間緊張起來的神情，眸中不由掠過一絲疑惑，但是立刻便隱了下去，嫣然笑道：“這是你的吧，我覺得上麵秀的花朵很是好看，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