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嬪用手撐著地,顫抖著慢慢直起身子看了一眼軒轅宸,暗暗握起拳頭,努力平複自己緊張的情緒,緩了緩神擠出一絲微笑道:“是呀,那確實是我聽錯了,倒是鬧了個笑話,還請聖上和皇後娘娘不要怪罪!”
景妃從位子上走了出來,將跪在地上的德嬪緩緩扶了起來,將她的手收入袖中,暗暗握緊,示意她不要緊張,然後對著武帝嫣然笑道:“看來妹妹這是關心則亂,差點誤會了六皇子的一片孝心呢!”
南陽王放下酒杯,漫不經心地瞟了眾人一圈,他是武帝最小的一個弟弟,二十多年前曾在朝中任職,辭去朝務後,一心想做個清閑貴人,在各地逍遙遊曆,很少會回到軒轅,此次國宴也是武帝早早派人尋他,說是許久不見甚為思念,讓他務必回來團圓,他這才趕了回來。
他見武帝依舊皺著眉頭,眼中還有不解之色,便對著軒轅品招了招手,安寧公主會意帶著品兒走了過去,南陽王一把抱起他,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自己帶著胡茬的嘴巴親了他一下,笑道:“這麼看來,還是我的小侄兒最是乖巧呀,來,給我仔細瞧瞧,這兩年沒見,有沒有長高長結實些,”一邊說一邊抱著軒轅品前後轉了兩圈,逗他玩耍,讓已經有些被驚嚇的品兒又重新笑起來。
武帝喝了些酒,本就比較高興,看到南陽王與品兒嬉笑的樣子更是心情大好,便也不再細究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指著德嬪道:“你這個人,就是個粗性子,差點冤枉了品兒。”
德嬪在景妃的攙扶下回到了座位上,情緒漸漸平穩下來,笑著對武帝賠了兩聲不是,武帝指著品兒笑道:“朕的這些個皇子裏麵,就屬你最貼心可愛,如今看來你還懂得尊敬兄長,父皇心裏很是高興,你要記得,祝福不在乎言辭,心意最重要,明白嗎?”
南陽王把品兒放到地上:“你父皇的話可聽明白了?”
品兒看了看武帝,嘴巴微嘟著,又看向了軒轅宸,南陽王的視線不由隨著他一同看了過去,軒轅宸從小就被流放,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素未謀麵的侄兒,其實剛剛品兒跟軒轅宸行禮時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隻是不想挑起是非,所以當做沒有聽見,沒想到這個宸王倒是機敏得很,簡單幾句話便抑製住了一場大的風波。
軒轅宸目光溫和對著品兒微笑著點點頭,示意他回複父皇的話,品兒這才咧著嘴開心笑了起來,畢恭畢敬地跪下對著武帝行了個禮,認真道:““兒臣明白,謝謝父皇教誨。”
武帝心情大好,當場賞賜了品兒許多新巧玩意兒,安寧公主帶著品兒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坐著,看向軒轅宸的時候,正好碰到他投來的關切目光,便笑著點頭回應了一下。戚猛這時也把視線看向安寧公主,安寧微微叩首,對著他行了一禮,示意自己沒事,戚猛這才放下心來,再看軒轅宸的時候,嘴角不由地上揚了一下,但是那一抹笑意很快便被掩飾了下去,又繼續跟周圍的大臣閑聊了起來。
宣後眉頭緊鎖,不甘心這件事情就這麼被糊弄過去,可是如果當場發作,雖然自己現在是皇後,軒轅誌是自己的兒子,太子之位無可厚非,但是先皇後早逝,當年她與景妃產子時都是妃子之身,如果要真的論起長幼之分來,難免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思前顧後,心中煩亂不已,著急的看向秦枉,想要從他那裏尋求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秦枉隻與她對視一眼,便側過身子不再看她,似有似無地輕輕搖了搖頭,宣後明白了他的意思,此次事情突然,無奈之下便也隻能放棄。
戚猛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對著武帝道:“聖上英明神武,深受萬民敬仰,如今皇子們也都孝順謙卑,實乃我軒轅大幸,臣鬥膽再敬聖上一杯,願我軒轅江山千秋萬載!”
鍾銘隨即起身端起酒杯:“臣同願!”
殿內的大臣們紛紛站起身來,舉杯附和,武帝一揮衣袖,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大聲道:“朕同願!”說罷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