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檢聞言有些氣惱:“還等?我們已經等了兩個時辰了,怎麼將軍的事務如此繁重,竟然讓殿下苦等這麼長的時間!”
小兵微微挑眉,眼中滑過一絲不屑:“殿下久未回京,從沒接觸過軍務,哪裏知道這其中的複雜,還請耐著性子,多多體諒我們震國大將軍的辛苦。”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嘲諷軒轅宸不懂軍事,還搬出戚猛的身份壓製。
列檢本來還想忍耐,可是看到區區小兵都敢這般無禮,不由怒氣衝天:“就算有事務要討論,現在殿下是聖上親自下旨派到軍營來的,為何不能參與其中?”
“戚將軍說了,殿下初次領兵作戰,成果如何大家有目共睹,怕是有些軍事現在學習起來還稍顯困難!”小兵的語氣更加嘲諷:“殿下就再等等吧,興許一會就好了,屬下告退!”
“你!”列檢指著他大吼,軒轅宸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輕輕抬起手示意列檢不要繼續聲張。
列檢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壓低聲音道:“上次入城是如此,此次又是如此,帝都之中的將士們真真都成了秦枉的爪牙!”
“軍人有軍人的傲氣,成為爪牙未必全是,但是不願意待見一個敗仗的皇子也是理所應當,不必再說,等吧!”
軒轅宸看著操練場,他曾偶然間聽司徒將軍提及過戚猛,他們二人都曾經是軒轅名躁一時威震四國的大將,一同出生入死親如手足,同時也都是一品震國將軍的人選。當時秦枉想要拉攏軍方,遂想要將司徒收為己用,心高氣傲的司徒看不慣他老奸巨猾陷害忠良,對他出言譏諷斷然拒絕,還上書武帝想要揭發秦枉,誰知道被人走漏風聲,密函被半路攔截,秦枉捷足先登誣陷他出言不遜對武帝不敬,司徒這才被發配邊疆。而戚猛垂涎於震國大將軍的位置,趨附於秦枉,最終如願以償,成為了軒轅軍方的一把手。
又等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眼見太陽快要落山,一個身材魁梧身著褐色大氅的人才慢悠悠的從軍營議事廳內走出,身後烏泱泱地跟著一群人,威風凜凜的走到軒轅宸的麵前,昂首打量了他一圈,身後的人也跟著停了下來,但隻是冷臉站著,無一人對他行禮。
列檢見他們如此輕視軒轅宸,嗬斥道:“戚將軍此刻才出來,諸位將領見了殿下也不行禮,可是太不把我軒轅的皇子放在眼裏了!”
戚猛身後一個穿著灰色四品參將服飾的人冷冷掃了列檢一眼,譏諷道:“戚將軍是堂堂一品震國大將軍,勝仗無數戰功赫赫,連武帝都青睞有加。你不過是一個從五品的小小子將,打了敗仗的末位小卒,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指示將軍做事?這事就算是告到聖上那裏,也斷沒有這個道理!”話雖是衝著列檢,但是分明字字都是說給軒轅宸聽,眾人都明白話裏的意思,都咧著嘴意味深長地冷笑起來。
“陳平將軍,不得無禮,”戚猛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眼神裏卻是得意萬分,一個不入流的皇子,怎配得起他行的禮?
他側目暗暗觀察著軒轅宸,想看看他聽到這些話的反應。隻見麵前的少年神色如常,竟然沒有一絲惱怒之色,不由覺得有些意外。緩了半晌,這才擠出了一絲笑意:“殿下不要介意,我們這兒的都是些軍旅粗人,懂得是帶兵打仗,有些不當之處就請殿下包含!”
軒轅宸輕輕笑了笑:“戚將軍言重了,想來也是商討了一下午的軍事有些疲乏,禮儀隻是些形勢而已,無需計較。”
他上前兩步,穿過戚猛走到陳平的麵前:“聖上國事繁忙,區區小事而已,又怎麼需要告到聖上那裏?況且萬一被人半路攔截,捷足先登反咬一口也未可知,”說著轉過身看著戚猛道:“您說是嗎,戚將軍!”
戚猛一時沒有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狐疑的看著他,軒轅宸眼中厲色一閃:“我曾在邊外受教於司徒將軍,戚將軍應該記得吧?”
戚猛一怔:“司徒?”
“正是!”
戚猛上下打量著軒轅宸,滿臉鄙夷:“司徒當年怎麼也算一代名將,如今調教出來的人卻是越發的不濟了!”
軒轅宸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是我笨拙,不能把司徒將軍的本事學習通透,不過司徒將軍當年被摯友背叛陷害,所以一直教導我識人先識心,斷不可所交非人!”
戚猛這才反應過來他前麵話裏的意思,擺明就是暗示當年向秦枉告密一事是他所為,他臉色鐵青,怒視著軒轅宸,軒轅宸也不回避直視著他,從容不迫道:“我雖來未能完全衣缽司徒將軍的本領,但是身為軒轅男兒,依舊有一顆保衛國家之心,如今有機會可以跟隨戚將軍學習是我的榮幸,若是戚將軍除了官銜之外還有那麼一點點當年的肝膽,希望將軍可以一切都以軒轅的安危為重!”
戚猛不再理他,冷冷哼了一身,轉身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