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懲處(2 / 3)

軒武殿上鼎沸之聲不絕,大臣們一個接一個的站出來附和,全都是言辭激烈痛斥此次攻涼兵敗,請求嚴懲軒轅宸的言論,隻是礙於他畢竟是皇子的身份,不能施以極刑,所以魏影幹脆提出來要廢去他的皇籍,貶為平民終身監禁。

武帝微微蹙眉,手指輕輕的敲打著龍椅,眼神在朝臣中來回掃蕩,最終落到了軒轅宸的身上,他正直著腰板,漠然地跪在地上,神色平靜,好似周圍人所述之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武帝挑了下眉頭:“宸兒,你可知罪?”

軒轅宸聽到武帝喚他,神色這才微動,俯身恭敬地叩了個頭,聲音低沉卻不失剛勁:“兒臣自知罪無可恕,讓父皇憂心,不管父皇有任何懲處,兒臣都甘願受罰。”

本來姬太常和眾人見他跪了半響沒有出聲,還以為他會為自己狡辯幾句,所以他越是沉默他們攻擊的就越是瘋狂,沒想到他卻表現的逆來順受,還主動要求嚴懲,如果他們還繼續彈劾的話,倒顯得是不依不饒故意為之,於是一時也就沒有繼續。

“即使是廢去皇籍也甘願嗎?”武帝抬高聲音繼續問道。

軒轅宸眼中閃過一絲凜冽,但是很快就恢複了謙恭的樣子:“隻要是父皇的旨意,兒臣都絕無異議。”

武帝定定的看了他半響,又轉過頭看向一直站著未說話的禦史大夫鍾銘:“鍾愛卿,你說說看,按照律例應當如何處罰?”

鍾銘是選士出身,從一個未入流的督察院末史,一點一點靠著自己的真才實幹成為了如今從二品的禦史令,掌管法律政令,對武帝一直都忠心耿耿,再加上性格孤傲,從不拉幫結派趨炎附勢,私下相助軒轅宸的事情在炎恒的指導下做得非常隱秘,連秦枉都未曾察覺,武帝自然也不知道,所以對他還是相當的信任。

鍾銘拱手對武帝行了個禮:“若是按照律例而言,宸殿下現在還是皇子之身,未免損傷皇家顏麵,確實有很多懲處都不適用,不過若是按照魏大人所言,隻要廢除了皇籍,那麼便可隨意懲處。”

他說這話的時候麵容平淡,仿佛真的隻是在為武帝分析律法,從頭至尾也都沒有看過軒轅宸一眼,就像從來都不認識,沒有接觸過一樣。

“這麼說,你也讚同朕廢去他的皇籍了?”

鍾銘握緊的雙手因為焦慮滲出細密的汗水,但是想到了炎恒在他進宮前反複叮囑他絕對不要對軒轅宸有任何的維護辯解,還是把這份焦慮強壓了下來,炎恒還曾囑咐他,不管秦枉的人說什麼都一定要附和,雖然還是憂心,但是他相信炎恒的判斷力,於是緩了緩回答道:“雖然依照律例懲處的方法有很多,但是魏大人身為長史,一向對國事頗有見解,也都能為聖上分憂,所以微臣以為他的建議可以采納,”末了似乎是想起來什麼,又故意小聲加了一句:“不過最終如何處置自是聖上定奪,微臣不敢妄言。”

魏影本就沒有秦枉那般老奸巨猾,也沒有姬無冉的機警,見到連平時一向性子孤傲的鍾銘都附和自己,不由有些得意,喜悅的神色溢於言表。一旁的秦枉和姬太常卻都同時一怔,本來以為以鍾銘的性格,就算不會反對他們的建議,也肯定不會讚同,當下突然如此順從實在讓人有些意外。

秦枉眉頭微蹙看著鍾銘,還在凝神思索之際,鍾銘突然側身對他笑著微微點頭示意,那樣子就像是完成了什麼事情在向他交差一樣,雖然很快他便重新收斂神色麵向武帝,但是這中間停頓的時間,足以讓旁人清楚捕捉到他臉上恭敬討好的神色了。

武帝自然也看得清楚,他的目光瞬間變得陰寒,像一把利劍一般,逐個刺向在場的大臣,怒氣上揚:“不敢妄言?”

秦枉看著武帝陰沉的臉,心中頓感不妙,現在朝臣一邊倒的趨勢,說好聽了是諫言,說的不好聽,在他們這位多疑的聖上眼裏,那就是脅迫!秦枉的思路瞬間清晰,這個鍾銘哪裏是在幫他們,他這麼做分明就是在故意激怒武帝,讓他疑心朝臣們都已經私下勾結在了一起,試圖左右他的行為,會對他的皇權造成威脅。

果然,武帝臉上青筋凸起,突然猛地拍了下桌子,大聲嗬斥道:“你們這千篇一律之詞,還真是默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