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柴桑魚符(2 / 2)

“既然如此,”任天階道:“門主還是和你女兒商議商議,把五音符拿回來才是。”

桑進為搖了搖頭,緩緩笑道:“我可不想再促使她五年不歸家。”

任天階皺了皺眉,道:“門主這話,又是怎麼說呢?”

桑進為別有深意地看著他,道:“你若想知道,還是親自去問千語吧。”

這老狐狸,莫不是要為她的女兒牽線搭橋?早聞說他任天階和桑千語之間的過節,故意的?他要不要中他的奸計,自投羅網呢?

他甚是躊躇。

不過,這桑千語確實有些神秘難測,再一次成功勾起了他對她探究的興趣。

前麵回廊上,一個白影掠過。

任天階神思一動,忙喊了聲:“梓兒。”

白梓聞聲回過頭來,笑道:“天階哥哥,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哪兒呀?”說著,把手中的燈籠提了提,略略照遠了路。

任天階緩步走過去,道:“我剛回來,正要回房間。大晚上的,你一個人逛園子?”

白梓笑道:“才不是了。我睡不著,正要往姐姐那兒坐會子去。”

任天階略略在心中過了過:“姐姐?是桑千語嗎?”

白梓道:“嗯,不是她,還能有誰?”

任天階點點頭,道:“你與那桑千語很熟,是吧?”

白梓點頭道:“熟的很。我們是好姐妹。”

“很好。”任天階沉吟著,又道,“我問你一件她的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白梓饒有趣味的“哦”了一聲,笑道:“你問吧。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任天階略略一思量,問道:“桑千語她有沒有跟你提過五音符的事情?”

白梓萬想不到他問的是這茬子事,當即張了嘴巴,怔怔地望著他。還好,那桑千語有先見之明,早在查楊炳輝時所住的那個小客棧裏就將主意告訴了她,說是如果任天階要問這事,就全盤告訴她,免得他耍手段,玩不過他。

所以,白梓隻驚詫了一小會,便收起了下巴,拉著任天階到旁邊的亭子裏坐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於他聽。

事情是這樣的……

公元705年,桑千語將將十六歲,正是碧玉年華。這一年也正是武則天魂歸離恨天的一年。

聽說,武則天被逼退位後,活得甚是淒涼,連她兒子李顯每回去看她老人家時都愧恨得淚流披麵,傷心的隻能叫宮人攙扶著,才能退出母親的寢殿。那武則天自受了逼宮這一出,著實氣的淌血。一雙蒼涼的老眼忒是睜得血紅,十分澄明地望著眼下那群萬萬想不到的重臣,如今的逼宮前鋒和大將們。痛心怒罵後,隻冷笑了一聲,良久道:“你們以為朕就這樣完了嗎?哼,等著吧。”

說的底下的一眾朝臣脊梁骨直冒冷汗。麵麵相覷一番,終是抖了抖膽子請她下台了。遂已是占了上風,眾朝臣亦有些膽寒那句“等著吧”。

經商議磋商,將武皇帝辣手的幾件細細揀了揀,諸如酷吏、銅匭等等,不是早見了閻王,便是失了主子就無效力,連同最近甚囂張的男寵二張也是一並被誅殺了的。一一思之,似乎沒什麼“等著吧”一說。難不成是她老人家臨別前特特來嚇唬人的?

就在確乎沒什可在乎時,忽吹來一陣涼浸浸的晚風,風中有淡淡的清香味。一聞,倒叫重臣打了一個機靈。

風中吹來的正是桂花香。

對了,她武則天還有殺傷力極其利害的柴桑門。想著往日武則天的手段,那變著法兒誅鋤李氏族眾的殘酷,真真叫人毛骨悚然。

是以,新上任的皇帝立刻密旨一道,將那柴桑門主招徠,準備授予他一個新令符,歸於己用。

桑千語便是在雙方欲碰頭暫未碰頭的這個節骨眼上出現的。

她一現身,一聲招呼也不打,先悄悄地將老爹手中的五音符偷了去,再行見麵之禮。胡亂應付兩句,她便托辭遁形歸房了。

桑進為也是個身經百戰,曆經滄桑的高人。一發現身上的五音符不見了,立刻回思是哪個大膽狂徒所為。因揣著些許怒意,一徑大踏步追至桑千語的閨房。

那時,桑千語到底還年輕,尚未曆練成任何品種的精怪,對父親也還心存了幾絲敬畏。這時,見房門生生被父親一腳踹開來,不免一驚而起,回身倒退了幾步,背抵著桌緣,才算稍稍穩住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