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俄見她躺下了,也在她的身側躺了下去,學她樣,也呆呆地看著天空。這時候,李安宜忽然一個翻身,騎在同俄的身上,用胳膊肘抵住他的脖子,喝道:“我贏了!”
同俄沒想到這一出,愣了一息。忽向她微微一笑,一翻身又將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李安宜嚇傻了眼,瘋狂地叫喚著:“要死啦!你快起開,快起開!快起開呀!”
同俄不知內情,不知道她的反應竟這樣強烈,莫名其妙。他奮力逮住她亂劃亂抓的手,一麵喝道:“你住嘴!摔跤嘛,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
李安宜見身子被他壓住,雙手也被他擒住動彈不得,正是又惱又羞又急,一側頭,照著他按在側旁的手腕上,下嘴猛咬了一口。
“哎呀!”同俄痛叫了一聲。忙忙地縮回了手,罵道:“你是狼嗎?怎麼咬人呐!”
李安宜一把把他推開,憤憤然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同俄望了望手腕上的兩排細細的牙齒印子,恨恨地道:“好,你敢咬我。等我剝你的皮。”說著,又仰麵躺了下去,暗思整人的法子。
李安宜被折磨的夠嗆,還是堅強地挺立著。而那個要特勤退婚的念頭卻越來越強烈。晚上,她飽飽地吃了一頓飯後,就要上床睡覺。但覺得身子有汗臭味,還不習慣不沐浴就上床睡覺。因而,又收拾了一套貼身的衣裳,按照從小侍候她的嬤嬤的交待,她來到了洗澡的地方。
這間浴室不大,隻內外兩間,但很溫馨。裏間一處置著一口大浴盆,外間是整衣休憩的場所,置了一張軟榻,幾張踏腳凳,一張矮桌,並一些茶具。還有些書籍和幾件絲弦樂器。這裏原來是個暖閣,因特勤住了進來,為了方便,改置成了供他洗澡用的浴室。李安宜並不知道這是同俄的洗澡間,她的嬤嬤打探到的消息雖屬實,卻也不詳盡,竟冇掉了這一名頭。
李安宜見四下無人,又見熱水、毛巾等一應沐浴器具皆已預妥,便覺甚是歡喜。而況,這裏又是嬤嬤指點的地方,料想不會出問題。因而,她開心地褪下了衣服。已經脫了裹胸,正要下盆去,忽聽得門外有聲響。李安宜慌的神色更變,忙撿拾衣裳,直往身上蓋。才慌慌張張穿上外袍,把腰帶胡亂的一紮,那同俄就走進來了。
同俄見她衣襟的紐子鬆開著,地下又散落著幾件衣裳,便知道她正要洗澡。故意譏笑道:“喲,安安,你是來服侍本特勤洗澡的嗎?我們突厥服侍男人洗澡的,通常是他的妻子。不過,聽聞大唐的男人,可由奴仆服侍沐浴更衣。我身為突厥特勤,雖沒有這個規矩,但到了大唐,入鄉隨俗,也可以享受一下的。”
李安宜忙推手擋住,道:“沒有,沒有,我不是來伺候你沐浴的。我,我這裏也沒有這個規矩。”
“哦,是嗎?”同俄走近他,“那你來我的洗澡間是做什麼的?”
又湊近她的耳畔,道:“你難道是要借我的地方洗澡?你可知這是本特勤的專屬洗澡間。”
李安宜低著頭退讓著,聽他說是不是也要來洗澡,她又忙搖了搖頭。
同俄又笑道:“也可以。我一個人洗澡也怪無聊的,不如一起洗吧。”
李安宜忙擺手,陪笑道:“不了,不了。”
“為什麼呀?你不也是來洗澡的嗎?”
“不是,不是……”
“難不成你真的是來伺候我洗澡的?”同俄故作驚訝地看著她。
李安宜擺手道:“不是,不是的。我縱然想來洗澡,也過會再來吧。我們大唐是禮儀之邦,得讓著客人。嗬嗬,您先洗。”
同俄瞅了瞅她,見她那件長袍除了中衣後,便鬆鬆垮垮地罩在身上,實在顯大。正覺得好笑,眼睛裏馬上又露出了促狹的意思,就想一把把這個小人投進水中,看她掙紮討饒。
李安宜神色一緊,立刻嗅到他不懷好意的氣息。身子往浴盆側邊一閃,咕噥道:“待會再來洗。”說著,人已飛跑了出去。
見她倉皇而逃,同俄哈哈地笑了起來,忽見地上有個長長的白綾,因彎腰揀了起來,喃喃地道:“這是什麼?”一扯,拖得很長。
原來李安宜走得匆忙,未曾細細收拾,竟將裹胸的白綾給遺落了。回到房間,重整衣衫,方才察覺,駭然一跳。
“唉呀,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
在房間裏又羞又怯,坐臥不寧,直等同俄洗完澡去取。
李安宜估摸著差不多時辰,同俄應該洗完澡了,因而就要去取。剛一打開房門,就見同俄站在門口,嚇得她身子往後一彈。
“沒見過像你這麼膽小的。”同俄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