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晴,我有好多事情想為你做。我還記得你說過,想要在院子裏的一麵白牆上畫一整麵畫。然後,在這壁牆旁,置一副休憩桌椅,擺上茶爐,我倆欣賞著壁畫,飲茶聊天。我本想在你的院子裏尋一處牆,飾以顏色,繪以圖案……但,現在看來,怕是不能為你置辦了,對不起……”
尹妙晴使勁搖頭:“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不去完成……你答應過我的,我不允許你食言。”
曹敢苦笑了笑,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尹妙晴顫抖的手,慌忙為他擦掉。
“妙晴,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我放在心裏很久很久,一直想對你說。現在,我若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你說,你說,我聽著。”
曹敢鄭重地道:“妙晴,我愛你。”
尹妙晴一聽,仰天一聲呐喊,哀恫萬裏。她哽咽著,道:“我也愛你。曹敢,我愛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聽得她說愛他,他內心無比喜悅,蒼白的臉上也不由自主地浮出淡淡的微笑。
“好。”曹敢奮力地答應一聲。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忽然行至,到得大樹旁停了下來。尹向晨自車內出,看到尹妙晴抱著曹敢,不由得皺緊雙眉。他朝任天階瞪了一眼,走上前去,不顧尹妙晴的感受,強拽著她上車。
尹妙晴握住曹敢的手,哭得死去活來,就是不肯鬆開。但,還是被強壯力大的父親給掰開了。
曹敢睜著眼,望著她柔軟的小手自他手中滑走,他無能為力的,閉上了眼。
任天階站立一旁,看著,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他知道她的父親帶她走,是為她好,免得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去,那將是更大的悲哀。
尹妙晴被家人強行帶走。就在他們上馬車的同時,顏櫸和桑千語也正好趕來。
顏櫸擔心曹敢會出事,便出府尋找。臨行前,他又被桑千語叫了過去。桑千語見顏櫸眉頭深鎖,問他是怎麼一回事。顏櫸就將他和戶部侍郎鍾澤讓曹敢出麵引綁匪的計劃說了一遍。桑千語像是預感到什麼似的,馬上要求和顏櫸一同出去尋曹敢。
待他二人到得巷口的大樹時,曹敢已奄奄一息了。
桑千語不顧身體有傷,撲上前去,急切呼喚:“曹敢,曹敢,你怎麼樣?我是千語啊。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在她一聲一聲真切的呼喚聲中,曹敢微微睜開雙眼。他還有一些意識,見是桑千語,他努力地擠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千語,”他聲音啞澀,“你,幫我和我娘說一聲,告訴她,兒子對不起她。”
“好。”
“告訴麻大力和辛大姐,我們一生都是好哥們。千語,幫我照顧一下我娘。”
桑千語忙點頭答應著。
“我曹敢有你們這樣的朋友,真是心滿意足了。下輩子,咱們還做朋友,好不好?”
桑千語淚流滿麵,連連答應:“好,好,好。”
曹敢衝她笑了笑,慢慢地合上了眼睛,脖子一歪,魂歸故裏。
桑千語悲痛萬分,仰天長嚎。任天階和顏櫸這才知道她與曹敢的感情竟這樣深。
桑千語爬起身,奔向任天階,推他,打他,傷心的哭訴:“曹敢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明知道他會沒命,為什麼不保護他。為什麼要讓他冒這個險,為什麼,為什麼?!”
任天階無言的承受著,任她發泄。她身上有傷,又悲痛欲絕,心神交加,體力不支,暈了過去。任天階忙抱住她,也很感傷,在她耳畔輕輕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