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忽然問:“他為什麼要抓我?”
白梓神情糾結,想了想,也不明白。雖然,她跟在李默身邊保護桑千語,究其原委,她也不得而知。
白梓搖了搖頭。
“你說不出原委,便是你的臆測。”任天階沉吟道。“我與太子並無瓜葛,亦不曾有任務交集。無緣無故,他為什麼要找我的麻煩。”
他猛地盯著白梓,沉聲道:“這個角令,我一定會接。”
見白梓有些心神不寧,他又補充道:“你不用擔心我。一切我都能應付。”
白梓知道他的能力,也深知他的脾氣,他做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但她還是擔心他,心頭一直惴惴的。
任天階沉吟著,道:“她應該不是因為宋王那件事。後來,宋王因害怕,在出席鍾紹京的生日宴前,早朝上讓了太子之位。太平公主雖然非常氣憤,但木已成舟,她亦沒折。眾望所歸,李隆基成了當朝太子。”
他雖然對桑千語不聞不問,但時局他還是了如執掌的。
“白梓,跟我說說越國公之女桑千語。”
“桑千語,她失蹤十天了。”白梓目中黯然,緩緩地道。“這十天來,李默和顏櫸一直在追查她的下落,一直沒有消息。”
她忽而緊張地道:“她是十天前失蹤的,那是東宮,皇宮大內,就這樣不見了。”
任天階可沒有她那麼驚訝。他什麼世麵沒有見過?大風大浪,生死關頭,他覺得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因而他的神情一直很平靜。他的內心也十分沉靜。因為隻有在極度冷靜的狀態下,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她一直住在東宮?”
“是的。”白梓道。
任天階頓了一下,心潮電轉。
“跟我說說,她在東宮的生活情況。她與哪個人走得比較近。”
白梓想了想,道:“除了太子,便是楊良媛了。”
“誰是最後一個接觸她的人?”
“是楊良媛的丫鬟,碧瑩。”
碧瑩端著一碗安神湯正往楊良媛的寢宮走,從花園經過,卻覺得有人跟蹤。她略略停頓,回頭看了看,夜色蒼茫,並無一人。她提步繼續前走,驀然發覺四下竟安靜得出奇,不禁打了一個寒噤。走著走著,腳步不由自主得慢了下來,隻覺後背冰涼。
她的手心已滲出冷汗,麵上也露出悚然之色。忍不住,她回首再看。隻見黑影閃動一下,她還沒來得及驚惶,猛可裏被人從身後捂住口鼻,刀光一閃,咽喉被割斷。
怕她不能即刻斷氣,齁聲刺耳,這人還特地等了一會。直到她的雙手鬆鬆地垂下,這人才扔了她,然後一個跳躍,沒入夜色,不知所蹤。
悄無聲息的,楊良媛的丫鬟碧瑩,死在了東宮花園的小徑上。
在佛堂做完晚課,楊良媛回宮往寢殿走。一進內室,她便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嬰兒床旁。她驚詫地:“你是誰?”
男人非召見不得擅自入後宮,更不可進入女眷的內室。可是這陌生的男人怎會在她的寢殿?不可饒恕。她若不治他的罪,便是他來要她的命。
楊良媛立馬又看到倒在嬰兒床旁的兩名侍女和奶媽,驚叫:“來……”
話才喊出一個字,她就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強力把她吸了過去。隨之,一隻大而有力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並且說:“我就問你兩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否則我擰斷你的脖子。”說完一把把她推開。楊良媛受力向後彈去,摔倒在地上喘息不迭。
那男人轉身走向溫馨舒適的搖籃,伸手去撫摩在沉睡中的孩子的可愛的小臉。
楊良媛驚急的,大叫:“別傷害孩子。”
“噓——”那人望著嬰兒,隻將食指抵在唇前,打了個禁聲的指示。
楊良媛便不敢說話了,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她心內無比焦灼,卻不敢上前一步。隻爬起身來,顫抖地站在原地。
那人還在欣賞著嬰兒嘟嘟的小臉,一麵喃喃:“剛初生的嬰孩,混沌幹淨。”
母性使然,楊良媛緊張地看了搖籃一眼,忍不住怯生生地問道:“你到底是誰,找我做什麼?”
“坐下。”那人終於將視線從嬰兒的身上轉投向她的身上,一麵命令道。
楊良媛依言坐在身後的軟榻上,挺直腰身,恐懼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人。
那人的目光也緊緊地盯著她,正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神情十分冷峻、肅殺,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