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她的放肆,任由她在他懷中扭捏作態。他隻是享受的癡癡地望著她。她總是回以嬌羞一笑,眼角帶著羞答答的媚惑,進而更放肆地貼近他。
在這初相識的柔弱的女子麵前,他純粹是一個男人。沒有賜予“啟”字玉佩的榮耀,沒有親朋好友羨慕的眼光,也沒有處處都得留心犯錯的拘束。他這一刻,就想痛痛快快地放縱一把。不管天與地,他就是他自己,臣服於男人欲望的自己。
當下,他帶著她在幾條街上兜兜轉轉。等天黑,趁著朦朧的夜色,他悄悄地把羅玉素帶到了他家的一處別館。
不顧一切,他二人上了床。
溫存繾綣之後,躺在黃啟懷裏的羅玉素悠悠的嬌聲嬌氣地道:“公子,妾身無依無靠,無家可歸。公子,可否娶了妾身?”
半晌,黃啟都沒有動彈。
羅玉素又嬌滴滴地道:“公子,怎麼了?有什麼難處嗎?——妾身不求入住正室,隻求日夜能夠在公子身邊服侍。如此,妾身也就心滿意足了。”
黃啟忽地坐了起來,但呆呆地隻是坐著。
羅玉素看準了黃啟是個有錢的人,心想此刻不抓牢他,更待何時?她微微一笑,也坐起身子,貼上他的背,柔聲道:“妾身這點小小的願望,公子還不能答應嗎?”
小小的願望……。啊!有人向他索願。他陡然驚醒。
纏綿過後,欲望被痛快淋漓的滿足,一切重歸最初,原有的規律和固有的思想依然存在,它們可不允許半點的出軌。
黃啟急忙忙下床去,一邊慌手慌腳披衣穿鞋,一邊嚅嚅地告訴道:“姑娘,剛才是我一時魯莽,冒犯了姑娘,還請,不要放在心上。你既無依無靠,無家可歸,我便想辦法替你張羅一二。”
他這是要逃了嗎?羅玉素想。看他急急得樣子,想必是不認賬的了。羅玉素抖然坐直腰身,麵色一板:
“怎麼,公子要賴賬?”
“這是哪裏的話,什麼叫賴賬……。我幾時欠姑娘的?”
黃啟已在錯亂中摸索到了穿衣的程序。襯衣,袴,襯袍,外袍,束帶,一層一層往身上披去,緊緊束縛住一時破格的身體。
羅玉素嘲弄道:“你占了我的身子,就想一走了之?”
“我,我還有事。”黃啟低低地道。“我會讓人送錢來。”
錢?好東西,她要。不過他能給多少錢?她懷疑。但她要的更多。
羅玉素冷笑一聲:“公子預備就這樣把妾身打發了嗎?”
黃啟啞口無言。
看樣子,他是打算與她一刀兩斷了。她恨得牙癢癢。她不能就這麼白白地便宜了他。但她又無計可施,隻能下意識地胡亂地東瞅西瞅著。
“——咦?”羅玉素兩眼放光,一把抓住床沿上被衣服抖落的一塊玉佩。她緊緊地攥在手心裏,轉過身去看。“啊,有一個淺淺的‘啟’字。”
黃啟一震,忙上前去搶。
“還給我!”
羅玉素敏捷一閃,滾進床裏去。她回頭奸笑道:“你是黃啟?”
黃啟驚道:“你怎麼知道?你是誰?”
羅玉素又驚又喜又惑,然而,她輕蔑地笑了笑:“泄露了身份?哈哈,現在才來問,怕是為時已晚了吧。”
“我問你,你是誰?!”黃啟急了,斜坐在床沿上,傾著身子,瞪著怒氣的雙眸,緊盯著她。
她抓住了他的把柄。呀!她的願望可成真了。她得意了,笑得甚歡。
“黃啟,戶部侍郎。禮部侍郎黃廷洋的兒子。那一年好風光啊!當著滿朝文武,當著番邦在場,皇上聞你美名,賜你美玉。”
“你到底是誰?”黃啟驚詫。看她的樣子,不像是什麼達官顯貴人家的小姐。但他現在思緒煩亂,判斷也許有失誤。
羅玉素挑釁一笑:“黃啟啊,我當是誰呢?原來也是個釣名欺世之輩。那些好名聲,不過都是糊鬼的。”
望著黃啟羞色怒顏,羅玉素很是快慰。雖逞得是口舌之快,但也出盡心中這口怨氣。誰讓你這男人這般絕情。
“把玉佩還我!”黃啟伸手索要。
見他動了真怒,語氣又這般堅定,羅玉素有些著了慌。羞辱他不是她的本意。得到她想要的才是最初的目的。於是,她換了副腔調。
她軟軟地道:“哎呀,和你開玩笑呢。真是,你怎麼當真起來了。我呀,知道你的底細,並不是事先就調查過你。我是紫宸殿的宮女。當然,公子的美名,宮中都傳遍了。呃——,也不完全是道聽途說。——公子的美譽,自然是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