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屏後有人(2 / 2)

符文卿瞥了她一眼,拖過信函,從信封中抽出一張折疊的宣紙。

“蘇……”他展信,閱覽第一個字的同時,神色猛然一緊。

“告訴我,你從哪裏得來的?”符文卿雙眼盯著信函,嚴冷地問。

“蘇安恒,一個微賤的習藝館內教,哪兒來的膽識和謀略策劃誅殺武三思等人。”桑千語道。

“姑娘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符文卿正色厲聲,瞪著桑千語。

“就算是前太子主謀,發動兵變,也欲意誅殺武三思、武崇訓,但,武三思卻是在左右羽林兵到來之時的前一天就死在了家中。”桑千語下巴一揚,“你手上的書信,可是你與蘇安恒的協議?”

符文卿沒有說話,努力地瞪著她。

“想不到殺武三思也有你的一份功勞。”桑千語道。“蘇安恒為人矜高,自然不會有符大人這麼好命。前太子兵變失敗,不消說,下場慘烈。蘇安恒也跟著倒黴,下獄不久,便不聲不響地死在了獄中。是巧合嗎,符大人?當然,韋後肯定在先聽聞。你以為前太子死了,她就不會追究下去嗎?那麼刑部侍郎李默,又怎麼會為了這起案子,還待在府衙呢?恐怕……”

符文卿突然伸手,一把掐住桑千語的脖子。還沒等他卡得應手時,他的手腕上就著了一記。他驚的手一鬆,電光火石般急忙縮了回去。再一看,手腕上劃破了一條血痕,鮮血直外溢。

符文卿忙掏出隨身帶的白綾汗巾,在流血的手腕上繞了起來,一麵淡淡地道:“說了半天,還真怕他不在。”

任天階雙睫低垂,漫不經心地調弄茶具,神情也是泰然自若。

桑千語撫著脖頸,怒視著。她瞅了一眼紮在隔板上的飛鏢,向符文卿道:“你若是再敢妄動,飛鏢的方向可不是就在你的手腕上輕彈一下那麼簡單了。那東西,便宜的很,街市上要買,一吊錢可以有一大把。”

“知道。他慣常使用這等普通暗器。”符文卿綁好手腕,兩手十指相交擱在桌上,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平靜地看著桑千語。

“抱歉,這出乎了我的意料。”符文卿說。

桑千語見他並無浮躁與不安,想必並非是為了那封信而發怒。她也平複了心緒,繼續談下去。

“對,”桑千語道,“有些事情,身居高位的朝廷大員,一般是想不到的。比方說,我們帶著這封信,被李默抓了,或者被韋後的某個千牛衛給捕了。聽說,你把這筆賬算在他的頭上,他都沒有不高興。難道這點小忙,符大人就幫不得嗎?”

符文卿知道她指的是武三思被殺一案,他側麵吹了風給李默,說是一個專為朝廷做事的江湖殺手做的。栽贓的技倆,被他們識破了。符文卿瞅了她一眼,道:“好吧。那點小忙,我試試。”

“多謝。”桑千語不冷不熱的說。

“不客氣。”符文卿道。“宗晉卿,我們得到消息。他近期會在新羅與兵器製造商金氏家族的代表會麵,他們曾未謀麵,你可以先除掉金氏家族的代表接近宗晉卿。我會給你金氏家族的資料,你們即刻出發趕去新羅,也許還能趕得上。祝你們好運。”

桑千語起身走向身後,掀簾進去,在任天階的側方坐下去。

“他走了。”桑千語顯得很興奮。“我都按照你教的做了。怎麼樣,我的表現怎麼樣?”

任天階看著茶具,像是在思考,但,慢慢地:“嗯。有待商榷。”說得不悲不喜。

好不掃興。桑千語低聲道:“哦,好吧。”

任天階看了看她,又安慰的:“嗯,還不算壞。達成了約定。”

“那個符文卿好狡猾。”桑千語憤憤地向任天階控訴,“他想掐死我呢!”

“有我在,他掐不死你。”任天階沉聲道。“他隻是確認是否是在跟我做交易。”

桑千語望著他看過來的眼睛,烏黑深邃,亮亮的,還能照見她的身影。他那張呆板漂亮的臉,因為皮膚下布滿的流動的熱血和鼻孔氣息的微熱,令她感到十分安寧和舒服。因而,她不願再矯情。

“好吧。”她輕快地說,語氣裏還有點癡迷的味道。

任天階卻又有些承受不起了。他又別過臉去,不看她。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桑千語笑問。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新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