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如珈藍所言,當日下午,寒春穀的天就變了。
不到片刻,狂風大作了起來,黑雲直壓天際。
一陣比一陣黑的烏雲卷集而來,堆積在天空之中。
那些雲越來越沉,似乎要將這片大地壓扁一般,風起一片,將地麵上的大樹都卷了起來。麵前小溪之中的水也如同失去了重量一般的迸濺了起來。
這樣的景象,如同末日。
柯七葉的倚在房間窗口,注視著外麵的一舉一動,心裏卻是焦急的。
天變得這樣厲害,可是即墨樺卻還未回來。
昭火與無盡已經去找他了,隻是他當日下葬即墨宇的時候便下了命令說是不讓任何人靠近那山穀半分。
昭火與無盡屢次想要闖入卻被他扔了出來。
幾次下來,兩人已狼狽不已,傷得不輕。
“還再等?”
身後,突然闖入的一把聲音叫柯七葉身子一顫,猛地回頭卻見到來人並不是即墨樺。
而是南子畫。
“他們在大廳之中準備今晚解毒需要的東西,珈藍姑娘需要準備的東西我聽不太懂,便來陪陪你。”南子畫雖然隨珈藍口中老是蹦出來的一些新鮮的詞感到很是不解,但是也知道自己留在那裏也幫不上什麼忙反倒添亂,便起身從那房間之中走了出來,遠遠的便望見柯七葉倚在房間之中眺望,知道她是在等即墨樺。
感情的事情,第三人如何能夠多言。
南子畫也是在門口站了許久,見到柯七葉望的專注,不忍打擾。
“變天了。”
柯七葉情緒低落,閉著眼感受著這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心中已經是驚濤駭浪翻湧不斷。
“是呀,變天了。”
珈藍的預言果真是很準的,這不過半日的功夫,這天就變得這樣的徹底,看來她對柯言其的解毒方法成竹在胸也是不無道理的。
“你說他為什麼還不肯回來?”柯七葉在此刻,真的很像很沒骨氣的承認一句,她很想他。
真的很想很想,但是心底的那一抹倔強讓她沒有去那個山穀之中找他。
他不想麵對她,可又知道她何嚐不是害怕麵對他呢?!
即墨宇的死,明明與她無關,她心裏比誰都清楚,但是她卻不想放下架子去皆是,一次又一次的去解釋,一次又一次的去改變,她真的累了。
“即墨宇,他終究是贏了。”贏得了即墨樺的最後選擇,因為即墨樺心中的愧疚與良知,他贏了。
他們是注定,要分開了嗎?
“葉兒,或許樺兄隻是心情抑鬱,過了幾日便無事了,畢竟即墨宇是他三叔,你——————”
“要我體諒麼?”柯七葉回眸,冷聲質問南子畫,卻是在看到南子畫那一張與自己有著三分相似的臉的時候,笑了,笑得冰冷,諷刺,“我柯七葉,什麼樣的苦與委屈都能忍受,唯有他即墨樺給我的委屈,忍不了。”或許是因為越是愛,便越是不能放開吧。
“葉兒,你這樣又是何苦,答應大哥,等珈藍替我們治療好了之後,便跟大哥去南澤,好嗎?”或許即墨宇的死會永遠成為一個芥蒂存在在柯七葉與即墨樺之間,或許有一日即墨樺會放下,也或許永遠沒有放下的那一日,南子畫不願意讓自己的妹妹再去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