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車廂裏微弱的燈光,她緩緩地半坐了起來。
是個濃眉大眼的女人,看著二十七八的年紀吧……雖然穿著有些破破爛爛的,臉上也髒兮兮的,但倘若隻從五官看,倒是說不出來得漂亮。
那是一種美到了骨子裏的漂亮,就算同樣身為女人,我都沒有辦法將眼睛從她的身上移開。
“他要的不過是一件衣服,我給他就是了。難道不合適?”我並不詫異她看得到寒衣鬼,因為她和他,本質上是一致的。她也是一隻厲鬼,隻是無論從穿著打扮還是其他,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死了。
我和鬼怪已經打過幾次交道了,所以見到她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吃驚。
“合適,你怎麼說,都合適。”她生冷地回絕了我一句,然後將身子重新轉了過去。我注意到她躺著的那張床已經發黴,且床板的中央已經有了個大窟窿。也虧得是這麼一張破床,所以就算是在國慶十一高峰期,也沒有人願意買。
所以,她才有棲息躺著的地方。
她身子雖然是背對著我躺了下去,但我卻始終覺得一雙考究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身上。
那樣的目光,看得我叫一個不寒而栗。
“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我的事情,不希望你插手。”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有一次在我的耳邊縈繞著響起,帶著滿滿的脅迫。“他們,都是罪有應得。”
我皺了皺眉。
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卻是一陣一陣疲憊襲來。眼皮沉重得沒有辦法睜開,渾渾噩噩的,竟然又睡著了?
直到,有什麼東西,拚命地搖晃著我的胳膊。
我也朦朦朧朧,睜開了沉重、而睡意朦朧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不到一米的侏儒小人,長得非常難看,左臉上還露出了一道厚厚長長的刀疤,看著別提有多滲人了。
可是他的手裏,卻拿著一把剪刀。
一把明明已經爬滿了鐵鏽,但看著卻是異常鋒利的剪刀,然後他就把那把剪刀遞到我的麵前,諂媚的臉上推著笑容,一字一頓地問我。“小姑娘,你要買我一把剪刀嗎?”
我的眼睛,豁然一下瞪大了。
不是吧,我這眼睛又見鬼了?
傳言在人死前,在黑白無常索命之前,都會看到一個一米左右的小人,長相醜陋,手中握著一把剪刀,問你買不買……
隻要見到那人,那麼大限之期就不遠了。
不過這樣的矮人多是在農村活動,人死後也會在他的房間裏翻出這樣的一把剪刀……
當然,你也可以將他拒之門外,但別以為這樣就沒有大礙了,因為……
因為那把剪刀,還是會莫名地在你家出現,然後收割走一條人命。
所以,在農村會把手握剪刀的侏儒稱之為死神……所以我這,是被死神盯上了?我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敢相信,我這還沒有活夠,可不能這樣就領便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