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後腦勺，頭發已經脫落得差不多了，露出一張陰聳的鬼臉……和陳念後腦勺的，一模一樣！
它，也習慣性地，對著我笑了笑。
偏偏，那攝影師也從黒簾旁探出頭來，是那個漂亮但是別提有多詭異的娃娃？
它也同我說。
“小溪要笑笑，才漂亮嘛。對了……你要更漂亮嗎？我可以幫你！”
我不用！
徐牧也將頭重新轉了回來，不再用後腦勺的鬼臉看著我，可是他翻過來的那張臉，卻是猙獰得七竅流血！
鮮血順著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緩緩地往下流……那暗紅色的血液，讓人隱隱作嘔。
然後，那張充斥鮮血的嘴巴張了張……
他對我說……
“念溪，你見死不救，我是被你害死的！”
我張了張嘴巴，剛想要反駁，可徐牧卻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他變成了陳念？
也同我說。“念溪，你見死不救，我是被你害死的！”
偏偏的，陳念又變成安珂，所說的竟然還是一模一樣，“念溪，你見死不救，我是被你害死的！”
然後，越來越多的人冒了出來，他們都說著一樣的話，厲聲指責我是害死他們的劊子手，他們七嘴八舌，我卻是百口莫辯。
“我沒有！我不是見死不救，我是沒有法子呀。”我衝著他們吼道，“炎炙不答應……我真救不了你們……對不起，徐牧，對不起……”
我道了歉，可他們還是不依不饒，竟然伸出手來掐我的脖子……
下手重得，我都沒有辦法呼吸了！
……
我整個人坐了起來，背上驚出一層冷汗，原來……剛才那麼恐怖的場景，隻不過是個噩夢罷了……
汗水把頭發打濕了，枕頭和床單也是一樣，我整個人狼狽得仿佛是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那般。
隻能歎了口氣，緩緩地從床上站了起來。
炎炙睡我上鋪，此刻也是一本嚴肅地盯著我看，眼睛裏藏著滿滿的關切和盡量壓抑的怒火。然後他極不情願地開口。
低音炮打在我身上。“你做噩夢了？”
“嗯。”我遲疑了下，點了點頭。我這幅模樣，是個人都知道我做噩夢了……
再咬了咬唇，想要做最後的爭取。“炎炙，這事情你真不管？”
我殷切地看著他，就盼著他能夠答應。
“嗯。”回應我的，仍舊是這麼生冷的一句。
“我知道了。”得了答案，這麼三五次的詢問，我也算是死心了。然後將放在桌上的兩本紅寶書拿起，“我去圖書館看書了，你自己玩吧。”
聲音冷涼得厲害，說不上生氣，隻是對炎炙，有些失望罷了。
然後我將門重重地關上。
炎炙似乎是想要叫住我，但他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沉默了下來。
我抬手握了握自己脖頸上的石蓮子。
低聲感慨了句。“爺爺果然沒有說錯，天下厲鬼一個樣，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