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渾噩噩地睡熟,這一次的夢裏,我夢見了陳念後腦勺的那張臉。
它衝著我張開血盆大口,猙獰地笑著。
也看到陳念發瘋地將自己的頭發一根一根地拔下,然後拿到我的眼前,一雙眼睛充滿懼怕,戰戰兢兢地開口。
“小溪,我……我不是我了。”
然後她緊緊地拽著我的脖頸上的石蓮子,一個勁兒地往外扯,石蓮子非常牢靠,可拉扯得我的脖頸生疼。
“你見死不救,那……那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獄吧。”她衝著我笑了笑,一會兒是前麵那張蒼白漂亮的人臉,一會兒是那張恐怖陰森藏在黑發當中的鬼臉!
我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是惦記著陳念後腦勺的鬼臉,才做了這麼個匪夷所思的夢吧。將脖頸上的石蓮子輕輕握住,打量上麵的光澤。
當初炎炙送我這串石蓮子,他究竟打算做什麼?
他前日剛走,昨日不在,要明日才會回來。
我簡單地盤算了下,卻又陷入到了更深的疑惑中,我把這日子記得那麼清楚,是,是盼望著他可以快些回來?
我盼著他回來,做什麼?
心裏亂糟糟的,出門的時候思諾已經收拾好了書包,瞧得我出來就衝著我笑了笑。“小溪,我今天要去學校圖書館上自習,你要不要一道?我竟然忘記把筆記拿回來了。”
她笑臉盈盈的,和以前一模一樣。
可是,我又不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不管昨日那是真的思諾,還是隻是鬼物所變,我心裏始終存有疙瘩。
於是就衝著她搖了搖頭。“不了,我今天在家裏看書就好了。昨天似乎有些累了,還想再睡會呢。”
“好。”她應了一聲,高高興興地出門了。
我又看了看,她習慣性反鎖的臥室門。將唇瓣輕輕咬住,這道門之後,不會還有什麼吧?可我不是炎炙,這道門我打不開。
再坐回去的時候,聽到了按門鈴的聲音,我以為是思諾去而複返,故而就隨性地將門打開了。
可外麵站著的不是思諾,而是一身警服的雪霽。
“雪霽姐,怎麼了?”我皺了皺眉,麵帶疑惑地看向她,順帶著眨了眨眼睛,在心裏埋怨了一句。該不會是自己又和什麼案子牽扯進去了吧。
畢竟這年頭,警察親自上門,準沒有好事情。
她也看出來了,衝著我笑了笑。“別擔心,我隻是走到這裏,想到你住在這邊,就順道過來看看。你又沒有犯事,怕什麼警察?”
她這說得挺有道理的,所以我隻能衝著她,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然後把雪霽請了進去。
喬教授自殺的事情雖然已經塵埃落地,但是我從雪霽的口中聽到了事情的一些細節。
比如,他是服毒死的。但是他在進去之前被搜身過,倘若真的攜帶了,一定會被發現。可是在密封無人的現場,似乎也隻有解釋為自殺才最為合理。
不過看管喬教授的警員,被記了一次瀆職。雪霽和王侯,也受到了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