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的樹幹伸向河麵,中間一個近似九十度的彎,使樹冠垂落於河麵上,絲絲柔長的枝條在寒風中傲然張楊他們嫵媚的個性。
尹洛在裸露於地表的粗樹根上坐下來,上身靠向灰黑色的樹幹,幹燥的樹皮貼住了尹洛的短發。
尹洛的心裏不能平靜,泛起層層漣漪,不知何以竟會來這裏。坐在這棵駝背柳下,難道僅是思慕與他一年前的甜蜜?他去了,永遠地去了……
尹洛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回憶沉浸在淚水與寒風中。
在這棵駝背柳下,他也是這般坐在樹根上……
一股強風像利剪射穿尹洛的衣襟,尹洛猛然打了個寒戰,微微掙開含淚的雙眼,幾粒淚珠滾落在一片枯葉上。
他去了,真的去了。尹洛又一次聽到了那顆受傷的心呻喚的聲音。這呻喚仿佛剪碎了透骨的寒冬,捶開了心頭那扇久閉的門,讓悲傷和彷徨逃出了家門。
尹洛慢慢的站起來,依然沉思著,挪動碎小的步子,用朦朧的淚眼掃視著小道上的一切雜物,推著自行車遠離了令人傷懷的小道。
尹洛的自行車又軋在蛟龍的背上,繼續她的前路,想著心事,不知不覺就到了“自考辦”。姍姍地走進那間寬大,溫馨的房間,領了單科合格證,尹洛那顆受傷的心仿佛得到了愛撫,又一次不露痕跡地笑了,笑了。
也許,這是尹洛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並且是遺忘創傷走向新的生路的門。
這刻,尹洛藏著尹洛無聲的笑走出了“自考辦”。
回家的路上,寒風穩住了腳步,自行車哼著輕快的小調,如溪水流向前方。
尹洛依舊回味往事:廚房灶口裏的紅焰在尹洛的兩汪淚水中燃燒著。紅焰焚盡了所有曾使她快樂過的寫滿字的紙;焚盡了曾是她脫離噩夢的護身符,紅布裏裹了朱砂,三角形的;焚盡了曾使她如癡如呆空幻過的木質音樂盒,兩隻企鵝凸著鮮紅的嘴巴翩躚其上的;焚盡了曾使他……
燃燒吧火焰!燒掉那傷逝的愛情。尹洛要遺忘,要在遺忘中更生。
廣場上的人漸漸地多起來,陽光變得耀眼,尹洛起身離開廣場,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要在新生活裏享受生活的樂趣。
尹洛接到強子的電話,這個周末要在酒吧聚會,小琳和姐妹花都到,這可樂壞了尹洛,好久不見他們了。
周末的夜晚,強子、小琳、姐妹花,尹洛,金趙敏一起聚在狩獵者俱樂部酒吧。難得一聚,金趙敏免單。
幾個人聚在一起,一邊品酒一邊閑聊。
“強子和小琳是一對。你和誰是一對呢?”肖語慧向尹洛發難。
“生完二胎的女人就是愛難為人,好不容易能出來喝個酒,就這樣?”尹洛反問。
小金急忙救場:“我想和尹洛是一對,可她拿我當朋友。要不你再考慮考慮我。”說著把乞求的眼光投向尹洛。
尹洛尷尬地扭過臉,大家不由得笑起來。
……
尹洛好久沒有這樣樂過了,這個周末過得笑聲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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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周末,尹洛約姐妹花一起逛街。三個人挽著胳膊,講到開心處就開懷大笑。語慧說:“我不想在家看孩子,準備找份工作。”
“那孩子誰管?”
“奶奶管。”
尹洛接著問語芳:“你也想工作嗎?”
語芳說:“想是想,就是沒有合適我的工作。”
“沒合適的就在家相夫教子,多好啊。”尹洛說。
三人隻顧著說話,什麼物件也沒有買到,看看表做飯時間到了,語慧急著回家,和尹洛、語芳說了聲就回家了。
語慧回到家,直奔廚房,柴米油鹽醬醋茶,一直忙到老公下班回家。語慧累得直不起腰,還要帶著兩歲的女兒讓婆婆先吃,自己給女兒喂飯。婆婆照顧了一上午孫女,夠累的了。等婆婆吃完飯,接過孫女,語慧才開始吃飯。女兒剛能在客廳裏亂跑,看著她很是費力氣。語慧過夠了這樣的生活,她真想要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