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你停住,你不知告訴過我,要威武不能屈嗎?”魏延狠狠搖著司馬健的肩膀,努力想當司馬健最堅強的依靠。
可司馬健卻回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什麼威武不能屈?什麼威武不能屈!我現在隻想著跪在這些大兵腳下唱征服。麵對兩萬多條漢子,手中舉著刀槍嗷嗷亂叫地朝你衝來,你跟我說什麼‘威武不能屈’?!”
“好,好!”魏延這時也不計較司馬健的臭罵,一副情緒管理師的專業:“就是這個情緒,保持住。大哥,我知道你不敢往下看,你就閉上眼睛,趕緊將後麵的話喊出來,要不,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也就是這個時候,這哨樓忽然一陣劇烈的晃動,明顯底下那些大兵們就要拆樓了。驚懼存亡一線,司馬健也果然爆發出了驚人的求生欲望,那隨後一嗓子,喊得尖銳而嘹亮。
“無知的蠢兵們!殺我頂個鳥用,回軍之後,你們還得為我這條爛命陪葬!看清楚前麵沒,那是廣宗城,是黃巾賊,是你們所有痛苦的根源!有種就去殺黃巾去,隻要能殺敗那些黃巾賊,你們特麼要想怎麼解脫,就能怎麼解脫!”
而這一刻,底下還在焦怒喝令軍紀的曹操,聞聽到司馬健這一聲呼喊,心中陡然升起一種絕處逢生的巨大喜悅。事不宜遲之下,他猛然縱馬,領著自己的子弟兵,高聲呼喊道:“隨我殺黃巾去,打完這一仗,領賞回家過年!”
然後,就仿佛天上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玩弄這支大軍一般,剛才還滾滾湧向司馬健所在哨樓的大兵們,竟真的隨後就在曹操的帶領下,衝著廣宗城衝去。足足有兩柱香的時間,司馬健才看到這座大營裏的人走得一幹二淨,悄然無聲起來。就好像,剛才一場嘩變,隻是一場夢而已。
但事實就是如此,當人混入那龐大而混亂的人群時,其實就是跟暴躁而盲目的羊一樣。不是說他們沒有思考能力,而是在從眾效應下,他們除了服從之外,再沒有別的可能。
所以,一切縱然看起來荒誕且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事實,司馬健和曹操剛才一番心有靈犀的配合,一舉扭轉了一場營嘯。
隨後,廣宗城內的黃巾軍,卻一下倒了血黴。他們剛剛還看著漢營裏鬧得亂七八糟,可一眨眼,卻忽然看到漢軍竟猛然朝他們發起了總攻!並且,還是那群人跟打了雞血般、不要命的猛攻!
畢竟是毫無章法、一盤散沙的黃巾賊,麵對剛才漢營裏的嘩變,他們沒有發起致命一擊就算了。偏偏在生死存亡的時刻,他們又犯下了另一個致命的錯誤。一馬當先的曹操,正愁此番總攻沒有帶攻城器械的時候,眼前那廣宗城的大門,竟緩緩被人打開了!
或許,那些黃巾賊以為,隻要他們再發動一次包圍,就跟以前一樣能擊敗漢軍的總攻。
也或許,是那些黃巾賊亂了陣腳,打開城門想就此逃竄。
更或許,是那些黃巾賊其實什麼都沒想,就在這一個月來的條件發射下,看到漢軍進攻,就習慣性地打開大門,要給漢軍一點顏色瞧瞧。
但曹操不管這些,他眼中唯一看到的,就是一扇勝利的大門,已然向他開啟。讓他胸中那滔天的戰意,瞬間突破了天際:“攻入廣宗城,殺黃巾,救盧大人!”
“救盧大人?”隨後跟著瘋跑的漢軍有些傻眼,但猛然反應過來後,那眼珠子就更紅了:“對,殺敗黃巾,就能救下盧大人!兄弟們,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