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身剔透光滑,但卻密布著點點的痕跡,似乎是被歲月銘刻了的烙印。
而一眼看去,塔底的直徑足有百丈寬,向上看去,共分十二層,每層無窗,隻有一扇土黃色的石門。
陳炳感到很奇怪,這每一層塔都是完全封閉的,也就是說,每兩層塔之間是互不相通的,那該如何從第一層通往第二層,然後第三層,乃至到第十二層?可既然如此,建造這座塔又有何用呢?
陳炳也不知道天上的河流到底是從何而來,又為何會流淌在天空之上,而這個本就繁榮的世界又為何會突然凋零,包括這座十二層的黃金塔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這裏隻是自己的內心世界,可又為何不被自己所操控,而更準確的說,是這片天地左右了自己。
陳炳想不明白,於是不再去想,開始看向了別處。
“嗯?!”
一旁,正處於酣睡中的鬆爺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咦,隨即眉頭微皺,‘謔’的睜開了雙眼,坐直身體,當注意到身旁所發生的一切,頓時睜大了雙眼,滿麵的震撼。
“初識?!”
“他奶奶的,就這書呆子也可以初識?”
強忍住心中的震駭,鬆爺神情肅穆,隨即發出一聲輕喝,道:“醒來!”
“嗯……”
下一刻,陳炳感覺自己空冥的思想境界被打破,身體微晃,緩緩睜開了雙眼。
而就在睜開眼睛的霎那,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長著黑須、生滿褶皺的醜陋麵孔,尤其是那雙還會泛著幽光的碧綠眼睛,頓時嚇了陳炳一跳。
認清原來是鬆爺,才鬆了口氣。
“早上好啊!”
感覺到自己沉浸書中的時間比較長,應該早已到了晨時,而且被鬆爺緊緊地盯視著,讓陳炳感覺渾身不自在,想了想,打算用這句話來打破這種有些尷尬的氣氛。
可沒想到,卻換來了鬆爺的一個白眼,有些憤慨的說道:“好屁,這距離晨時還有兩個多時辰,你小子不會是初識成傻子了吧!”
“初識?”
聞言,陳炳皺眉,有些不明所以。
“沒錯!”
鬆爺點頭,隨即神情肅穆,目光緊緊的盯視著陳炳,道:“老實交代,你這書呆子從前是不是修行過!”
“修行?”
聞言,陳炳更加摸不著頭腦,疑惑的看著鬆爺,顯然不明白其所說的意思。
隻是忽然想到了之前的那一片壯闊的天地,心中的震撼遲遲未散。
可鬆爺顯然不信,以為陳炳在裝傻,於是認真說道:“都言出家人不打誑語,而你們讀書人也同樣如此,剛正嚴明,談吐不訛,倒是從來都不會說謊話!”
“嗯,讀書人自然不會說謊!”陳炳點頭,表示讚同。
“可你明顯曾經修行過,卻說不曾修行,這不是在對鬆爺我說謊嗎?”
聞言,鬆爺雙目圓睜,浮現一抹怒色,顯然不相信陳炳。
“何為修行?”
“你在裝傻!”
“沒有!”
聞言,陳炳認真的說道,目光平靜如水,直視著鬆爺,不起絲毫波瀾。
而見狀,鬆爺麵色遲疑,終於有所鬆動,可卻依舊緊緊的盯視著陳炳,直到許久,才收回目光,有些憤慨的搖了搖頭,道:“不曾修行?可為何會就這樣初識了?要知道鬆爺我當初可是花費了整整三個月才完成初識的啊!”
說完,鬆爺抬頭,看了眼依舊一臉疑惑的陳炳,牙關緊要,許久才緩緩吐出四個字。
“人神共憤!”
可顯然陳炳不懂鬆爺為何會這麼說,直到過後才明白,這所謂的‘初識’,則是一種修行境界,同時也是凡胎與道體的分水嶺,唯有初識,才可修行。
正如陳炳之前所經曆的一切,便代表了初窺‘初識境界’的門檻。
而想這遼闊大地,想要初識,卻難之又難,凡人一萬,能成者不過五指。
縱使是‘趙滿盈’,當初也是花費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才達成。
可就是在這般情況下,陳炳居然就隻憑這‘太上感應’的殘篇,在短短的幾個時辰內便達成了‘初識’,怎能不叫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