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手掌一招,一麵繡著陰陽圖的小旗子出現在爹爹手中,然後爹爹把那旗子交給了那三人。那三人也不糾纏,得了那旗子便快速離開了。”珊兒有些哽咽,“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旗子叫‘陰陽旗’。”
“那三人走後,隻剩下我和爹爹。爹爹抱著娘親的身體,隻留著淚,什麼話也不說,也不理會我。也不知過了多久,爹爹抱著娘親的屍體蹣跚到了後山,我默默跟在爹爹身後。那時候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許是哭得累了,我靜靜地跟在爹爹的身後,一路沉默不語。我看著他用手刨出一個土坑,然後把娘親放進去,掩上土石。他一直在哭,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爹爹哭得那麼傷心……然後下起了雨,他就跪在娘親的墳前,淋著雨,什麼話也不說……”
“他跪了三天三夜。一句話也沒有說。滴水未進。那日,我實在餓得厲害,便自己找了一些東西填飽肚子,也給爹爹帶了一些去。可是當我到了娘親的墳前,見爹爹倒在了地上。我跑過去,大聲哭喊著爹爹爹爹,可他就是沒有動靜。我以為爹爹也死了。心突然像被尖針刺痛著,被惡魔撕裂著。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麼的傷心。你能體會相繼失去雙親的痛苦麼?你知道世界上最愛你的人突然離開的感覺麼?你能想象突然就要一個人麵對一個世界的無助嗎?”幾個問句,讓離身體一震,心像是被人死死揪住,難受!
他或許真的能夠體會吧。
“我一個人放聲大哭,可爹爹就是不理我。後來我哭得暈了過去,待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我正躺在房間裏,爹爹就坐在我的旁邊。那一刻我以為我在做夢,連叫了幾聲爹爹,又哭了起來。爹爹抱著我,拍著我的背,讓我不哭。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慢慢接受這一切都是真的……”珊兒身體微微顫動著。似乎再一次回到了往日的場景。
“爹爹自那次以後,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經常嘔血。找了無數的大夫,都說他的病乃抑鬱所致,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若是心結沒有解開,恐是永遠也無法治愈了。如此過了一個月,爹爹突然大量嘔血,從此一病不起。找遍了天下名醫,竟無人可治。有一天,爹爹將一封書信交到我手中,交代我上昆侖。一切交代完,爹爹終於說出了他這一生的最後一句話,‘乖孩子,我和娘親在天上看著你,你抬頭,看見最亮的兩顆星星,就是爹爹和娘親。’”
珊兒終於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如雨一般。
離起身,走到珊兒身前,伸手,輕輕為她拭去眼淚。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許,此刻他能做的,隻有無聲的陪伴吧。
離輕輕拭去珊兒臉頰上的淚痕,當離的手觸碰到她那光滑的麵頰時,珊兒身體微微一震,卻並沒有躲開,任由眼前這男子,輕輕地,為自己失去那傷心的淚水。
“我的肩膀,”離愛憐的看著珊兒,“借給你靠。”
珊兒抬頭,瞧著這男子許久。她沒有拒絕。或者她正需要這樣一個依靠吧。
她輕輕靠上去,靠在了那男子的肩頭。閉上眼睛。
之後,誰也沒有說話。
四周安靜下來。唯獨那懸在空中的火球跳躍著微微的火光。
不知過了多久,珊兒的呼吸漸漸均勻起來,離側頭瞧著她,看來她已經睡著了。
他不忍心把她叫醒。小心脫去他的外衣。將之披在了她的身上。
夜,應該深了吧。離輕輕歎了口氣,望著那跳躍的火光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