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司點點頭,眸子掃向那躺著的人,看了一會,片刻,對著身側的兩人說道:“這樣燒著也不是辦法,你們扶她去湯池。”
玲瓏和元琅聞言紛紛不自主地看向女司,見她隻是看著床上之人,便各自看了眼對方,趕緊走向床側,將那躺著的人扶起來。
“女司大人,她這樣燒著,還要泡那麼燙的湯池麼?”玲瓏一邊扶著她,一邊問道。
“她是寒氣入體太久造成的高燒,若是不把體內的寒氣去掉,她這燒是退不下去的。”女司看了她一眼,說道。
“可是她現在身上那麼燙,泡在湯池裏會不會有事?”
“有我在,能出什麼事?走吧。”女司睨了她一眼,隨即一甩袖袍先朝著外間走去了。
玲瓏見狀,趕緊乖乖閉嘴,隨即同元琅一道攙扶著她朝舞樂司的湯池走去。
舞樂司的湯池位於風沐殿左側的一個小花園中,湯池用白玉磚堆砌而成,整個湯池成橢圓形,麵積不大,卻溫度適宜。四人繞過花園中一排排已經枯萎得樹枝,便到了這湯池,女司先走至湯池旁,看了眼正在緩緩冒著白色水蒸氣的湯池,便對著跟在身後的玲瓏等人說道:“脫去她的外衫,把她放進去。”
隻是脫去外衫的人,那胸口裸露的皮膚處,一條淡淡的疤痕便顯眼地凸立出來,女司美豔的眸子頓時凝向那條疤痕,眉頭不由一皺,她之前倒是沒注意,她這身上竟然還有一條疤痕……天女候選人的篩選是很嚴格的,到時候若是讓她穿低胸的長裙豈不是就沒資格參選了?想到這,女司隨即朝著身側的元琅說道:“元琅,你去把紋青的工具拿來。”
“是,女司大人。”元琅看了眼女司,便趕緊返回去取紋青的工具。
玲瓏則慢慢扶著沈簟秋將她輕輕放入湯池內。女司站在一旁看著,忽地,緩緩蹲下身,竟伸手為那暈迷之人撩開散亂在鬢角的發絲。
隻是這樣過於溫柔的舉動令一旁的玲瓏大為吃驚,她們跟著女司那麼久,從沒見過女司這般溫柔對人……
就在玲瓏看著女司發愣之際,身後傳來了元琅小跑著氣喘籲籲地聲音:“女……女司大人……紋青的東西拿來了。”
女司回眸看了她一眼,便說道:“嗯,拿過來。”
“是,女司大人。”元琅趕緊走向女司身旁,將手中的紋青工具放到她手中。
她胸口處的疤痕顏色雖然不深,但終歸是醜陋的,女司從那套紋青工具裏挑出一根細細的尖針,眸子一眯,慢慢朝著她胸口處刺入,頃刻,那被刺中的疤痕處便流出一道殷紅的血跡……
這廂,離天祭的日子越來越近,京中各方早已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而遠在崇州的柳慕辰和莫玿廷也迎來了收網之日,這已經憋了近一個月的劉叢然,終於熬不住,悄悄派人往柳慕辰和莫玿廷得飯菜中下了迷魂藥。原以為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覺,但沒想到得是莫玿廷對他早有防備,當他準備派人轉移軍劍時,卻發現原本應該暈過去的兩位大人,卻雙雙出現在了倉庫中,劉叢然當下就一驚,莫玿廷隨即拿出聖上的密旨,要劉叢然伏法,劉叢然雖是個膽小怕事的主,但一想到自己得家眷都在京中,若是暴露了王爺的身份,恐怕會連累家眷,便一個人頂下了所有的罪名,承認了是自己偽造軍劍,柳慕辰見他不肯透露誰是主使,欲動刑,倒是莫玿廷冷靜,派人先將人押回京城,由聖上定奪。柳慕辰知曉他辦事能力,便也沒再多說什麼,隨後兩人便押上劉叢然急急返回京中。。。
隻是這回京之路上,柳慕辰忽然想起前陣子莫玿廷提過關於蘇明哲案子有一封匿名信,這件事,若是不好好問明白,始終會是他心裏的一個疙瘩。
所以當莫玿廷在馬車內閉目養神時,柳慕辰左思右思最終想了一大堆的托辭,才試探性地問道:“莫大人,上次那個吳州的案子你可歸檔了?”
原本在閉目養神的莫玿廷聽到柳慕辰的聲音,唇角瞬間一彎,雙眸依舊閉著,卻不回答他,柳慕辰見他不回複,當下眉頭就一皺,正欲再開口問時,莫玿廷忽地開口了:“柳大人,你在擔心什麼?”
“哈哈……莫大人,本官能擔心什麼,本官這不是想了解了解這案子是否歸檔了?畢竟這是本官經手辦理的。”柳慕辰聽莫玿廷那般說辭,心一慌,暗道這莫玿廷真是精明得很!隨即緩緩臉色,朝著莫玿廷哈哈一笑敷衍了之。
“柳大人,這案子既然交到大理寺了,本官自然會歸檔,柳大人不需要擔心什麼!”莫玿廷緩緩睜開雙眸看向他,唇角再次一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