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死了……死了……為什麼他不早點清醒過來?為什麼要等失去她了才這般追悔不已?他真的該死……是的,他真的該死……她進蘇府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是自己非要一路挾持她,將她卷入這場危險的鬥爭中……自己真的該死……不過沒關係……他會陪她的……等辦完這些事……他便去陪她……想到這,蘇琰霖忽然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這是她的……無論誰送的都不重要了……這是她唯一留下的東西……他要戴著……蘇琰霖伸手一把攥緊這塊玉佩,片刻,緩緩攤開手掌,低眸直直看著這塊玉佩。隨即站起身,從一旁的櫃子裏翻找出一根細細的金絲線,將玉佩穿好,掛到了自己脖子裏。
吳煜笙跨入書房的時候,正好看到他一個人在翻找東西,看著他找出一根金絲線,把手中的玉佩穿上,最後掛在脖子裏,看著他紅著眼眶怔怔地撫摸著脖子裏的那塊玉佩,他的心頓時一怔,想說些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良久,他才緩緩神,對著那依舊出神撫摸脖子裏玉佩的男人說道:“琰霖,等下我們便出發。”
蘇琰霖聞聲,抬眸看向來人,見是吳語笙,便默然地點點頭,片刻後說道:“我梳洗一番便出發吧。”
吳煜笙點點頭,便不再多言,隨後出去喚來林麓伺候他梳洗。
之後,兩人帶著交易賬簿再次從密道走出了“念月山莊”,坐在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內,蘇琰霖忽然開口了:“賬簿的上半卷給趙瀛邑,下半卷交給柳慕辰。”
吳煜笙聞言,瞬間抬眸看向他,在馬車有些晦暗的光線下,吳煜笙隻看到他幽深的眸子隱在那一片陰影中,深不見底。
片刻才點點頭,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柳慕辰已經給我寫過信了,若是不出誤差,他今天應該就到鄴州了。”蘇琰霖繼續說著,語氣低沉,聽不到任何波瀾。吳煜笙直直地看著他,再次點點頭。
“琰霖……你沒事了吧?”最終,吳煜笙忍不住問道。他總覺得這樣的琰霖令他有種虛無感,仿佛很快就會消失了一般,令他萬分擔憂。
隻是他問完,對麵坐著的男人遲遲沒有回答,當他正欲再開口說些什麼時,對麵的男人緩緩開口了:“沒事。”
“琰霖,人死不能複生……我相信她若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難過……”吳煜笙想了想,說道。
“我知道。”蘇琰霖依舊低低地回道,那幽深的眸子隱在這晦暗的車廂內,令人窺探不到他在想什麼。
這樣平靜到不可思議的回答令吳煜笙心不由提了起來,琰霖你真的沒事麼?車外,馬車依舊在一路飛馳,車內卻一片寂寥……
“琰霖,我師姐來了,以後她會代替她扮演你夫人。”良久,吳煜笙再次開口說道。
“嗯……”蘇琰霖“嗯”了一聲,便又陷入沉默中。吳煜生看了他一眼,不由在心裏重重歎了口氣,這世間,果然‘情’最傷人……
此刻,鄴州城的官道上,一輛緋色的馬車正緩緩駕駛著。
“柴銘,到鄴州了麼?”柳慕辰手握一把香檳色的折扇,端坐在馬車內,甚是令他焦躁萬分。
駕駛馬車的柴銘輕輕揮動著手中的馬鞭,雙眸關注地盯著前方,絲毫沒聽到車內自家大人的問話。
柳慕辰見外麵駕車的柴銘沒回話,當下就坐不住了,撩開馬車簾,伸手拿起手中的折扇重重一記敲在了柴銘的頭上,嗬道:“你耳朵聾了麼?”
柴銘正在專心駕車,突然被自家大人這樣一打,當下就一驚,差點甩掉手中的馬鞭,回眸看到自家大人已經探出頭了,頓時斂斂神色,摸摸被打痛的頭,委屈地說道:“大人您幹嘛打屬下?”
“你說本官為什麼打你?本官問你話,你怎麼不回?”柳慕辰瞪了他一眼,說道。
“啊???大人您問話了麼?屬下沒聽到……”柴銘依舊委屈地說道。
“所以本官要打你!”柳慕辰沒好氣地說道。
“哦……大人。”柴銘收回摸頭的手,噘噘嘴,隨後問道:“大人您剛才問什麼?”
“本官問你,可到了鄴州?”柳慕辰抬眸看了眼四周,覺得甚是眼熟,莫非已到鄴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