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沈簟秋單手托腮癡癡地端坐在梳妝台前,良久,忽地站起身,從自己的包袱內翻找出那塊陳闖留給她的玉佩,重新坐於梳妝台前,一旁伺候的蓁兒瞧著夫人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由擔心地問道:“夫人,您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蓁兒你幫我找一根紅線繩,我要把這玉佩掛在脖子上。”沈簟秋端詳了一番手中的那塊白玉佩,回頭對著蓁兒說道。
“哦,好的。”蓁兒瞅了眼她手中那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玉佩,點點頭應允道。
很快,蓁兒一頓翻箱倒櫃,就拿出了一根細細的紅絲線,隨後遞到沈簟秋麵前,沈簟秋拿過那紅絲線,將它穿到玉佩鏤空處,隨即打一個雙結,便掛到了自己脖子裏。
“夫人,這玉佩是蘇公子送給您的麼?”蓁兒看著她動作嫻熟地穿線打結,終究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不是,這是一個救命恩人送的。”沈簟秋搖搖頭回道。
“哦,原來如此,我就說嘛蘇公子怎會送夫人您這樣粗鄙的玉佩的呢!”蓁兒一幅恍然大悟地模樣,俏皮一笑,說道。
“這玉佩雖粗鄙,但對我意義不同,若是沒有那位救命恩人,恐怕……”沈簟秋說到這,不由打住,腦中隨即浮現那日夜雨滂沱下,蘇琰霖為護著她一路滾撞到石塊的景象,心忍不住抽了一下,她終究也是個普通女人罷了,也會動情……
蓁兒正眼巴巴地等著眼前的夫人繼續講下去,怎奈夫人講了一半就愣在那邊出神了。。。正欲開口提醒夫人時,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地敲門聲,蓁兒趕緊地朝那門口處問道:“何人?”
“是我,林麓。”門口敲門聲隨即止住,隨後傳來一聲焦急地回話聲。
蓁兒一聽是蘇公子的管事,便趕緊地去開門,這門剛打開,林麓就一個跨步急急進入,差點撞倒了開門的蓁兒。
“林管事,您咋那麼急著進來,出什麼事了?”蓁兒站穩後,便將門重新關上,問向已經入內的林麓。
“夫人在裏麵麼?”林麓一臉焦急地問道。
“在的。”蓁兒點點頭回道。
“你趕緊地去喚夫人出來,少爺在書房喝多了正嚷著要見她呢!”林麓一邊說著一邊朝內室望去。
“好,我馬上去。”蓁兒聽完,趕緊地朝內室走去。待通傳了沈簟秋後,三人便朝著書房走去。
隻是一推那書房的門,裏麵彌漫的濃烈酒氣瞬間就撲麵而來,而此刻蘇琰霖正倚坐在書桌後頭的椅子上,一隻手拿著酒壺,一隻手正摟著左嬌嬌,沈簟秋看到眼前的這番景象,麵色頓時一怔,隨即對著跟在一旁的林麓說道:“林管事,看來這裏有人照顧他,那我先回去了。”
林麓瞧了眼對麵喝醉的少爺,又瞧瞧麵色不太好的沈簟秋,正欲說點什麼,忽地,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開口了,對著已欲轉身離開的沈簟秋說道:“你……你過來!”
沈簟秋回頭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倚在他身側的左嬌嬌,嘴角頓時一個冷笑,隨即便轉身要往外走。就在這時,隻聽到“砰”地一聲,沈簟秋前進的腳步頓時止住,回頭看時,發現他竟將手中的酒壺摔到了地上,而一旁的左嬌嬌則滿臉心疼地看著蘇琰霖,隨後又抬眸對上沈簟秋,那眸子裏竟是一股地痛恨。
沈簟秋知曉左嬌嬌對自己的敵意,迅速收回自己的視線,對著身側的蓁兒說道:“我們走吧。”隻是這腳步還沒邁開,背後再次傳來他斷斷續續地聲音:“你……你敢走!試試看……你敢……”
“夫人……那我們走麼……”蓁兒回頭瞧了眼那喝的醉醺醺地蘇公子,又看了看身側的夫人,小聲問道。
“走!”沈簟秋沉聲說道,隨即便邁開步伐朝外頭走去,隻是人剛走至門口,突地背後就被一個重物砸中,沈簟秋頓時吃痛地一個趔趄差點跌到,幸好一旁的蓁兒眼疾手快扶住了。
沈簟秋忍著背部被砸的疼痛,回頭時,才看見落在自己腳邊的是一塊硯台,他竟拿硯台砸她撒氣是麼?沈簟秋不由瞪向那醉醺醺看著自己的男人,原本垂於身側的手不由緊緊握著。
“你們……你們都出去……你留下……”蘇琰霖忽地顫顫巍巍站起身,將扶著自己的左嬌嬌一把推開,指著沈簟秋說道。
左嬌嬌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會卻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如此對待,心裏的委屈瞬間爆發出來,但又不敢在他麵前流露,隻能紅著眼眶瞪向那站在門口的女人,隨即忍著快要哭出來的衝動,一路小跑著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