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屋裏,沈簟秋便坐到放在內室正中央的一張圓桌前,蓁兒估摸著這夫人走了一路,肯定口渴了,於是趕緊拎起圓桌上放著的一壺茶,倒入托盤中的一個小茶杯內,隨即端起這茶杯正欲遞給沈簟秋,但一摸這茶杯,有些涼,便對著沈簟秋說道:“夫人,這茶水冷了,我給您換一壺去。”
沈簟秋擺擺手,說道:“不必了。”作為現代人來說,喝冷水算什麼?想她大冬天為了應酬,喝了多少杯冰冰的紅酒和香檳……
“可……這對胃不好。”蓁兒不光人伶俐還是個暖心之人,沈簟秋瞧著她,竟想起了伺候自己的杜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蘇府做什麼呢?
“無妨,就一杯而已。”隨即,沈簟秋從她手中拿過那杯微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喝罷,將那茶杯重新放置在桌上,隨即,抬眸問向蓁兒:“蓁兒,你家姑娘是不是跟蘇。。跟我家夫君相好過?”沈簟秋一激動差點說漏嘴。
蓁兒撓撓發髻,有些不好意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向沈簟秋。沈簟秋知道她怕說了會被她家姑娘責罰,便淺笑一聲,說道:“你放心,這事我聽過就當一陣風吹過便是,好麼?”隨後拉起蓁兒的手,摸摸她手背,套近乎。
蓁兒有些為難地看著她,咬咬牙,最終還是呼了一口氣,向外頭瞧了眼,見沒什麼人來往,便小聲對著沈簟秋說道:“夫人,您可要保證,聽過就當一陣風吹過!不然我可會被我家姑娘責罰的。”
沈簟秋重重地點點頭,說道:“這個是自然,我怎會舍得讓你這麼貼心的人兒受責罰呢?”
“我家姑娘從小便跟蘇公子……也就是夫人您的夫君玩耍的……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了……所以感情很好的……其實我也就知道這些,其他的我就不知了。”蓁兒小聲地說道。
沈簟秋點點頭,心底不由暗歎:這蘇琰霖到底有多少個青梅竹馬?按照常理他跟這董嫿禕是表兄妹關係,也算是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那麼如此一來,他應該是腳踏兩隻船……或許還有第三隻船也說不定呢……
想到這,沈簟秋不由嗤笑一聲,蓁兒見這夫人聽了也不怒,反而在笑,不由疑惑地皺皺眉頭,問道:“夫人您在笑什麼?”
“看來你家姑娘與我夫君真真是青梅竹馬,也難怪你家姑娘會說那些話,我可以理解。”沈簟秋收住笑聲,看向蓁兒,說道。
蓁兒畢竟還小,這對情情愛愛之事還是懵懂的,隻要這夫人不生氣便好,她就不用擔心到時候鬧出事被自家姑娘和老爺責罰了。
這廂,墨攸站在別莊書房的窗前,雙眸凝視望著窗外。窗外不遠處的涼亭內,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在亭內撫琴。
那琴聲聽起來低低淺淺透著一股地淒涼與憂愁,同時,伴隨著斷斷續續地歌聲傳入書房內:多情隻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限似儂愁,滿地黃花堆積……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若有知音見采,不辭遍唱陽春雪……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墨攸靜靜地聽著她彈唱著對荀彧的相思之情,那負於背後的雙手不由緊緊攥拳……
突然,書房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墨攸倏地回身,看向門口,清冷地朝著候在門口的人說道:“進。”
“大人。”一名著青衣勁裝手執青銅柄纏有金絲線長劍的青年男子,恭敬地推門入內,見到墨攸後,伸手作揖,說道。
墨攸看了他一眼,便坐到書桌後頭的椅子上,琥珀色的雙眸盯向眼前的男子,問道:“何事?”
“大人,蘇琰霖一行已到了鄴州城,就住在 “念月山莊”。”青衣勁裝男子抬眸恭敬地回道。
“嗯。他們可有什麼動作?”墨攸問道。
“今晨那“念月山莊”中倒是進進出出幾輛馬車,並無異樣。”
“那你們可有跟上去瞧瞧?”
“這……我們派出的人身後跟著鄴州知府的探子,所以……為了甩掉這些探子……跟丟了……。”青衣勁裝男子麵露難色,將頭低低的垂下,吞吞吐吐地回道。
青衣勁裝男子本以為事情搞糟了,會受到這位大人的一頓嚴責,隻是這等了片刻,坐在椅子上的這位大人,卻絲毫沒有聲響。不由偷偷地抬眸看向這大人,卻正好對上大人淩厲的眸色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當下就驚出了一層薄汗,單膝下跪,雙手抱拳,頷首示罪,說道:“屬下辦事不力,請大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