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開心吧……好像也不是。
說討厭吧，也並沒有……他無法對雲仙門中朝夕相處的同門產生厭惡。
但是白綾此番的動作，卻是真真切切的難為到他了。
他本身就是個魔……有些感情是能夠後天培養出來的，有些感情……他或許，天生就沒有。
但是——莊牧過了許久，才緩緩抬了手，放在白綾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兩下，動作略微僵硬以及局促，卻已是他如今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不會的。”他輕輕道：“我們都會好好的。”
白綾的腦袋搭在他的肩上，聞言，隻是微微晃了晃……莊牧卻感覺到了有些什麼溫熱的東西從他的脖間滑落了下去。
他忽然間就有些倉皇了，連忙錯開身子，將白綾的身體拉開了些，去看她的臉。
白綾臉上已經恢複正常了，就連神色也毫無變化，她雲淡風輕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衫，頭發，仿佛之前她拉著莊牧主動抱了一下的事情並不存在一般。
察覺到了莊牧的注意力，她還抬起了頭，微微一挑眉，笑道：“你看什麼？”
莊牧素來知道白綾的各種尿性，此刻見她故意裝蠢，倒也沒急著拆穿，而是回道：“看你。”
白綾臉上的神色微微僵了僵，隨後卻是嗬嗬的笑了兩聲，轉身便要先走一步。
卻不想手又一次被莊牧拉了回去，他的眼睛始終是落在白綾的臉上，似乎是一直都在盯著她的眼睛看，連半分的變化也不曾產生。
且他見白綾忽然要走，也是下意識的抬手出去將人抓了回來，同時，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而又嚴肅的說道：“你別多想，我們不會出事的……”
話到這裏，不遠處便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卻是雲仙門的山門陣法正在被人強勢攻克。
莊牧偏頭去看了一眼，而是神色淡淡的收回了視線，繼續看著白綾，再次認真道：“就算是出事，要死也一定會拉著這些人一起，到時的黃泉路上，也不見得會寂寞。”
白綾微微一笑，抬頭看著莊牧，朝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就是有些害怕。”
莊牧不說話了，而是抬手伸進了他腰間的芥子袋中，在裏麵倒騰了許久，期間還掏出了不少的低階靈劍隨手扔掉，最後他終於是從芥子袋裏麵的巨額垃圾中找到了他想要找的東西——乃是一枚赤玉印。
“這個你拿著，這是我的本命法寶，如果有什麼意外，你就用它。”莊牧說著，將那赤玉印就塞到了白綾的而手中，然後又到：“我們也過去看看吧，免得等會除了什麼要不得的事情。”
說完，他的人便已從白綾的而眼前消失。
白綾看著手裏靜靜躺著的一枚赤玉印，神色很是青鬆淡然。
如果雲仙門熬不過此劫難，但願她的一番心思不要付了長河……
莊牧瞬身而出，落下的地方便是韓九此刻所在之地……韓九正在協助專門負責看管山門陣法的門派弟子穩固扇門處的護山陣法，聽到動靜，他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便笑了起來：“最難消受美人恩，師弟你可是連自己的全部家當都交了出去。”
莊牧不以為然，道：“還不知道此番劫難子豪會是何情形呢……”
說完，他又淡淡道：“總覺得，如果就此下去，我的心裏會覺得很遺憾。”
韓九聞言，微微一笑，道：“若就此下去，不僅僅是你，白師妹，就是我，還有雲仙門的所有弟子，整個九州十地的生靈死靈，以及燭天，再以及……楚寐他們，都會覺得遺憾，所以。”
莊牧抬頭看著韓九，等待著他的後一句話。
韓九看著莊牧，認真而又堅定的對他道：“所以，別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人間有言，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且想好如今你還能做的，還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