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二春畫的相當入神,一遍結束,複照原來路線又畫一遍,一遍快過一遍,到了第三遍時額頭上已經亮晶晶的出了一層細汗,而劉奶奶這會兒也不好受,哼哼唧唧不斷喊疼,宋春曉在一旁幾度想提醒海二春讓他手輕點兒,但職業敏感告訴她,現在的海二春絕不能分神。
第四遍符紋還沒畫完,起初一直喊疼的劉老太卻忽然安靜了下來,後腰被畫符紋的部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黑,變色的過程中還伴隨著油鍋煎肉般的嗞嗞聲,似是早有預料,海二春見狀極為迅捷的探身將之前畫好符紋的白紙拿在手中,前後不過一秒,就瞧原本趴在那一動不動的劉老太突然發出一串怪叫,雙臂一撐就欲起身。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劉老太挪動下半身,海二春左手一把掐在她後脖頸上大力往下一摁,右手將帶有符紋的白紙對準其發黑的腰部狠狠貼了下去,就聽啪的一聲,畫符白紙結結實實粘在了劉老太的皮肉上,伴隨著一股惡臭的白煙,原本幹淨的白紙就像落入了墨桶,由內而外快速變黑,然而劉老太原本烏黑的皮膚卻在跟符紋白紙的接觸下逐漸複原,很快就恢複了原本的正常膚色。
過程中,劉老太一麵掙紮一麵不斷大聲咒罵,發出的居然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的聲音。海二春畢竟年輕體壯,單手壓製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當然沒什麼問題,劉老太掙紮無果,辱罵聲更勝,其尖利的音調讓海二春和宋春曉兩人都忍不住大皺眉頭。
隨著帶符文的白紙逐漸變得烏黑如墨,劉老太慢慢停下了掙紮,隻見她渾身顫抖著轉過頭來,用一雙通紅的眼睛瞪著海二春,一字一句道:
“小子!我記住你的樣子了!”
聞言宋春曉緊張的看了一眼海二春,後者壓根不為所動,冷笑了一聲,將幾乎已經粘在劉老太後腰的黑紙一把揭了下來,同時大喝道:
“那你最好記清楚點兒!”
伴隨著一聲慘哼,劉老太瞬間癱軟了下去,趴在那裏沒了動靜,而她後腰上的紫黑色痕跡此時已經完全消失,反觀海二春手中所持的那張紙,眼下卻是黑的幾乎滴出墨汁來。那紙在海二春手中無風自動,就像被人拿著電吹風吹的一樣,仔細看去,黑紙的邊緣冒出了絲絲青煙居然有起火的兆頭。
海二春見狀也不著急,給宋春曉使了個眼色,後者麻利的將早已準備好的桃木劍遞了過來,海二春接劍後毫不遲疑,隨手將黑紙往沙發上一甩,桃木劍緊隨而至,鏘得一聲刺透黑紙將其牢牢釘在了沙發上。在被木劍刺穿的瞬間,黑紙一滯,不再抖動也停下了著火的趨勢,就像一張普普通通的紙一樣,安靜的被釘在那裏。
“結束了嗎?”
宋春曉弱弱了問了一句,她知道,這看似簡單的過程,期間暗含著不少凶險,畢竟“墳頭草”這個檔次的凶物,是身為C級風水師的她暫時還處理不了的。海二春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一下直插在沙發上的桃木劍對宋春曉說:
“你去摸一下劍柄,告訴我什麼感覺。”
宋春曉遲疑了一下,走上前輕輕握住劍柄,隨後條件反射般的把手抽了回來,而後又用手背輕輕碰了碰下麵的劍身,瞪大眼說道:
“怎麼回事?整把劍滾燙滾燙的!”
這些狀況都在海二春的意料中,更確切的說,是都在通仙的意料中,他一眼就瞅出了這個墳頭草的道行,比起其他普通同類,這個墳頭草有更強的執念和念力。他之前已經明確告訴了海二春,如果黑紙不燃,直接置於米醋中侵泡十二個時辰,取出晾幹後焚燒即可將凶物散魂,若是黑紙無火自然,需用槐木或者桃木將其洞穿後聚而焚之。
若是黑紙被洞穿後,槐木桃木皆有自燃趨勢的話,隻能說明這個墳頭草已經化境成型,絕非普通風水術可以降服,海二春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兒,從公文包裏翻出了一團亂七八糟的紅繩子,宋春曉一眼便認出了那東西-----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