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眼淚濕了誰的心?
誰的眼角觸了誰的眉?
我是你的誰?
你是我的誰?
還是不是曾經的誰和誰?
高進醒來,佳人芳蹤已渺,隻有床頭一張紙條寫著:“我們分手吧,高進,不要再找我,我回家了。”
沒有太多的原因,癡纏一夜,天亮說分手,如膠似漆,比熱戀中的情侶都親密,一覺醒來就是你東我西,天涯兩散,從此陌路。
高進不是白癡,盡管愛情方麵,他還隻是個小學生,但仔細想想,大概還是能明白夏詩染不告而別的原因。她舍不得高進,愛了十年的男人,就這麼離開,怎能不難過,這一晚,是夏詩染的終生不忘,也是高進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出租車上,那個清麗無匹的溫柔女孩,望著七天酒店三樓的某個窗戶,泣不成聲,淚落如雨,心如刀割,她自語道:“高進,離開你,我比你難過,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轉過了幾條街,女孩還向後癡癡凝望,其實早就看不到了,一想到或許此生再也不能看到高進,夏詩染就撕心裂肺般的痛楚,那種痛,唯有她自己明白有多刻骨銘心。
別了,我的愛……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未能接聽……”
手機關機,高進衝出去,刺目的陽光直射過來,他不知疲累的奔跑,呼喊:“小染,小染你在哪兒,不要離開我,我不要別人了,我隻要你,小染,回來好不好……”
從沒有一刻,高進如此自責,如此痛恨自己,可是事情已然如此,還能有轉機麼?心裏已經住進了幾個美麗的倩影,真的能順利驅逐出境麼?就算胡莉菁不要他負責,但他就真的可以做到無愧於心麼?
情緣孽緣姻緣,有些半路凋零,有些曇花一現,有些含苞未放,最後可以修成正果的才是姻緣。
失魂落魄的在酒店的床上坐著,一遍遍回憶和夏詩染交往的每一個片段,甜蜜的,青澀的,喜悅的,悲傷的……細想起來,他沒有給過那個女孩任何承諾,但她癡癡等了他四年,心房上的那是龍鳳九環鎖,除非她自己打開,否則誰也甭想進去,從高中到大學,追她的男生能組成一個加強連了,甭管是鳳凰男還是富二代還是紅三代,多麼優秀的都有,可夏詩染一概不甩,沒有給任何一個機會。對高進的等待明明是個遙遙無期且沒有希望的事情,她自己也明白,但就是無法說服自己忘記那個清秀幹淨認真善良的大男孩,現在被他無意傷害,卻是致命傷。她是那種愛上就此生不渝,受傷就此生不愈的癡情女孩,不像現在的很多女生,一切向錢看,變心比變臉還快,翻臉比翻書還快,無論男女,承諾隻不過是應景的話,誰相信誰傻B,這個大時代下的愛情,就像無良開發商蓋的豆腐渣工程,根本經不起風吹雨打日曬,莫說時間的考驗,就連基本的誘惑恐怕都難以抵擋,還有誤會。
高進是很了解夏詩染的,知道她柔潤外表下的堅韌性子,就算拚命把她追回來,無法隻愛她一人,對她而言也是折磨和煎熬,所以,有時候,放手是另一種愛,現在,隻能期盼她早些療傷康複,找一個隻為她上到山下油鍋披荊斬棘的王子,幸福一生。
……
……
開車回蔚藍公寓的時候,高進又跟平常一樣了,至少表麵是這樣。內心或荒蕪了一塊,或封鎖了某處,天才曉得。
快到蔚藍公寓時,接到一個陌生號碼來電,裏麵是怯怯的女聲:“我到L市了,你可以來接我麼?”
“微微?”高進愣了一下問。
“是啊,真好,你還記得我,這下我放心了,我和你兒子來了,你……要不要來?”明顯不那麼忐忑的女聲又有些緊張。
高進不是個沒有擔當的人,也不習慣逃避,既然是自己鑄下的錯,就要承擔,他深吸了一口氣:“你們在哪兒,我去接你們。”
“機場,到了給我打電話好麼?”微微說。
“好。”
到了機場,停好車,高進一邊走一邊摸出手機撥打微微的號碼,手機接通,高進說:“你們在哪兒,我到了。”
“在大廳門口。”微微聲音平靜下麵掩飾不住的喜悅和激動。
快到大廳,高進看到一個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秀美無方的長發女孩安靜的佇立在那裏,身穿蘇格蘭風格的流蘇裙,懷裏抱著一個看不出模樣的孩子,靜靜的看著高進,隨著高進的接近,唇角的弧度慢慢擴散,上揚,整齊潔白的貝齒露出八顆,標準的完美微笑,眸子彎起來,睫毛不長,卻很濃密。
金色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長裙輕舞飛揚,微微一笑很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