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鍾教授終於走了出來。他輕輕把房門關上,示意陳立和顏雪坐下,他自己則坐到沙發上,斜靠起來。沉思良久,他緩緩開口到:“結果不算太糟,但也不算太好。”
“怎麼說?”陳立趕緊追問。
“是這樣的,也許你知道,多重人格,也就是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是多種因素相互作用的結果:強烈的應激,能力的分離,包括在意識中將個人的記憶,知覺和身份統一,成長過程中防禦能力的習得,童年期遭受傷害後缺乏同情和撫慰以及對今後傷害性刺激的自我保護的能力缺乏等。身份認同的統一並不是與生俱來,它依賴於後天各種資源和經驗而發展。在遭受創傷的孩童,這種發育被阻斷,許多本該組合於同一身份中的特質仍然處於孤立狀態。北美地區的研究顯示,97%左右的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成年病人報告童年虐待史,同時在85%的成年病人和95%的兒童,青少年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以及其他形式相近的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病人身上,可以驗證有虐待史。雖然這些資料表明在北美地區病人中,童年虐待史是發病的重要因素(在有些文化背景中,戰爭和災難起著更主要的作用),但是這並不說明所有的病人都有虐待史,或者病人所報告的虐待經曆確實發生過。有些虐待經曆的描述被證明是不準確的。同時,有些沒有虐待史的病人在童年早期卻遭受過重大創傷,如父母亡故,患過嚴重的疾病,或經曆過重大的應激事件。”
說到這,鍾教授停住了,隨即笑著說到:“似乎我說的複雜了,簡單說吧,我試圖尋找她患上多重人格的誘因,想追溯到她的童年生活,不過似乎並不成功,她對這個問題有極強的抵觸情緒。因此,我也不知道她是否被虐待,或者有沒有遭受重大變故。當然了,也可能都沒有,就像你們說的,單單是因為那位學姐的不幸夭折。”
“再說說關於她的治療吧!簡單來說,關鍵在於‘整合’兩個字。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的症狀可能有變化或減輕,但疾病本身不會自發緩解。藥物會有助於緩解某些症狀,但對疾病本質不起作用。所有成功的治療都是使用針對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的特殊心理治療,促成病人人格的整合。有些病人不願意或拒絕人格整合,對於他們,治療目標應放在促成病人各種人格間的協調性和合作性上,以減輕症狀。這種治療十分艱巨和痛苦,各種人格間的相互作用暴露出病人所麵臨的危機,而病人對創傷性的記憶會感到痛苦。一次或多次住院可以幫助病人渡過困難時期,或者渡過其痛苦回憶時期。催眠可以用來了解各種人格特征,促成彼此間的溝通,使得它們協調平穩。催眠也用來發掘創傷性經驗,減輕它們的消極影響。有時眼球運動失感覺和重新恢複試驗是一種有效的方法,他使病人回憶起創傷性經驗,並將對自我的負性思維替代為積極的思維。”
“好消息是,如果要達到將病人的人格整合,促成其和諧統一,恢複正常功能,完全消除症狀的治療目標,一般需要每周至少兩次,持續3到6年的心理治療。而人格整合是最為理想的治療結果。具體地說吧,心理治療有三個主要階段。第一階段是加強安全感,穩定感,使病人足夠堅強,麵對創傷性經驗和人格問題。對人格係統的發掘是為了計劃以後進一步治療。第二階段,幫助病人回憶痛苦的經曆,將對喪失和創傷的痛苦體驗表達出來。當病人分離性症狀原因被解除後,治療進入最後階段。這時對病人的自我,人際關係和社會功能進行連接,整合和修複。有些整合可以自發實現,但大多數需要對人格進行重新組合和構築,或者必須借助想象和催眠促成。整合完成後,病人還必須對其餘留進行治療。整合後的治療十分必要,治療次數雖有所減少,但不能完全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