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1 / 1)

顏雪今天來找我,她問我那天晚上夜遊雲香湖,她是不是和我們在一起。我很震驚,摸了摸她的額頭,問她道:“你怎麼問這個啊?那天晚上我們寢室幾個一直在一起啊!”她很驚訝,看得出來,那雙迷人的雙眸瞪得鬥大。我猜她心裏一定很疑惑,或許她不相信我說的話,說不定會找其他同學問同樣的問題。不過,我可以肯定她得到的答案是一樣的,我也可以確信她聽到答案後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樣的。原因很簡單,那天晚上她確實和我們在一起。

至少看上去是這樣。是的,也僅僅是看上去,如果和她多講上幾句話,說不定就露餡了。當然我們有交那位“顏雪”少說多看。或許有同學會察覺到一絲異常吧,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問題。一來晚上那麼黑,細微的差別會被黑夜淡化的;二來大家都被晚上雲香湖的夜景和幼稚的遊戲吸引了,顏雪又不是那種喜歡張揚的女生,不會有人注意她的;三來,和她關係最好的幾個,我,淑璿和雨軒都是知情人,有我們守在“顏雪”身旁,能有什麼問題呢?

晚上顏雪找我之前,淑璿已經把顏雪找過她的事告訴我了。好在我們預料到了這一點,事先就做了預防,顏雪的幾個問題我們都想到了,果然就那麼幾個,我們回答的雖然不足打消她的疑慮,但也算滴水不漏了。而且我們戲也演的不錯,震驚的樣子也該讓她相信我們的話了。

隻是,我確實覺得有些對不起顏雪,不過以後有機會我會好好地向她解釋,隻是現在不是時候。我們幾個費這麼大勁,瞞天過海,其實隻為了一個人,她叫肖夢盈。肖夢盈是誰呢?問這個問題恐怕沒幾個人知道,可我認識她,我們是高中同學嘛,不過她沒能考上大學,今年打算複讀一年。

報到那天,夢盈也來學校了,她是陪我一起來的。可,沒想到,當時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有好些同學對她有了印象,原因是她和顏雪有那麼幾分相似,他們以為她和顏雪是雙胞胎。如果就這麼讓她和我們一起去,我擔心大家會問她那種問題讓她難堪,因此我想把她神不知鬼不覺混進我們的圈裏,顯然這並不容易。

但當我再見到顏雪的時候,一個計劃在我腦海裏慢慢產生了。不得不說,她們確有幾分神似,無論身高、體型、還有背影,甚至那烏黑的長發,鵝蛋的臉型深邃的眼眸,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不仔細觀察還真容易弄錯,至少我第一次見她就差點叫夢盈的名字了。可細細看,還是有區別的,畢竟不是雙胞胎,比如動作習慣,還有聲音。

我感到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隻好找淑璿和雨軒商量,卻沒敢找韻婷。她們聽了我的敘述,雖然也覺得對不起顏雪,但還是答應幫助我完成偷天換日的計劃。雨軒確實深藏不露,我第一眼見她就這麼覺得。隻是沒想到,她有這種本事——化妝易容術。在她的精心雕琢下,嶄新的“顏雪”誕生了,本想她們就有幾分相似,現在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天晚上,她就代替了真正的顏雪混在人群裏夜遊雲香湖了。

本來這麼就該結束了,一切圓滿。可那天晚上臨睡前,她對我說希望第二天黎明畫一幅畫,畫完她就回去。顏雪是不會畫畫的,畫畫的隻有淑璿。麵對她的懇求,我一口答應。我們隻好又找了雨軒,她也答應了夢盈的請求。於是嶄新的“淑璿”又誕生了。但是真的淑璿怎麼辦?這是我想到了慈安寺。寺的主持玄渡大師我很熟悉,因為我常去那燒香祈福。於是我就將淑璿安排在那,委屈她暫時在那待一陣子。玄渡大師聽了我的前因後果,滿口答應了。這麼一來,夢盈就以淑璿的身份作畫了,她自帶了工具,看來是早就想好了。後來,我們爬翠微山,經過慈安寺時,“淑璿”和幾個同學進去參觀,她趁機和真的淑璿交換了。

隻是沒想到顏雪早上醒那麼早,居然讓她們遇到了。好在盡管她有所疑慮,最終還是沒有露餡。至於顏雪是怎麼回事呢?說起來很簡單,淑璿同學出身於中醫世家,爺爺是個老中醫,她爺爺有個筆記本,上麵記載著翠微山上的幾味藥材。我就是從那本筆記本中了解到有種草藥,名叫燈芯草,形似燈芯,這種草藥的作用類似於致幻劑,會讓服用它的人出現幻覺,同時它兼具催眠的作用。我在山上找到了這種草,然後找道機會讓顏雪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服下了這位草藥。接下來,服藥的效果就和她敘述的一樣了。這裏,再跟她說聲“對不起!”

寫到這,我忽然想到,雲香湖傳言的那些索命事件,難道和這種草藥有關?他們怎麼知道的呢?還有,吳承旭石像前刻著的那首詞,最後那句“往事未曾逝,路底乾坤藏。”總覺得有蹊蹺。“路底”?什麼路呢?近些年不是有人說這詞不簡單並且在試著揭開詞內的玄機嗎?說不定這雲香湖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摘自《何曉薇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