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顧東城值晚班,正在病房裏查房的時候,值班護士衝進來焦急地說:“顧醫生,急診送來了一個病人,你快去看看。”

他忙跟著護士往外走,見護士一臉的驚恐,覺得很奇怪,“怎麼了?什麼病人把你嚇成這樣。“

“那人是被人打的,樣子嚇死人了,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好的,我在這裏上班那麼久還沒見過打得那麼狠的,凶手真是好殘忍。”護士捂住心口說,聲音都有些發抖。

他更加好奇了,不由加快了腳步。

治療室門口站著兩個警察,看見顧東城過來,向他點了點頭打招呼,其中一個姓譚的警察他認識,來這裏處理過一些案子。

“怎麼回事?”顧東城問譚警官。

譚警官說:“有人向我們派出所報案,說是在一個街心公園發現了一個男人渾身是血暈倒在地,我們就把他送來了。”

顧東城不再多說,急忙走進治療室。

治療g上躺著一個男人,身上蓋著一g被子,雙眼緊閉著,整張臉汙濁不堪,根本看不清楚長得什麼樣子。

“警察說發現他的時候他身上沒穿衣服,隻是用一g被子包著,我剛才看了一下他身上,全部都是一條條紅紅的血印子。”護士跟進來,臉色很難看。

顧東城小心地掀起被子,隻見那人全身上下縱橫交錯都是紅痕,後背屁股上有幾處地方傷得較深,連肉都翻出來了,真是慘不忍睹,難怪護士會那麼驚恐,連他看了也覺得心驚,這下手的人真狠啊!

“這是不是被什麼東西抽打出來了?”護士問道。

顧東城點點頭,“嗯,應該是皮鞭抽的。”

“皮鞭!”護士倒吸一口冷氣,“什麼人那麼殘暴。”

顧東城皺緊眉頭,沒有再說什麼,馬上動手給那人檢查,看看有沒有別的更嚴重的傷處。

檢查完畢,初步判定都是皮外傷,病人是被人脫光了衣服用繩子綁著,然後才用鞭子抽打,全身上下除了臉上之外,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沒有血印,還好凶手可能並不想要他的命,在身上一些比較重要的部位下手稍微輕些,傷得最狠的地方就是屁股。

當顧東城把那人臉上的汙物弄幹淨之後,整個人愣在了那裏。

“永剛,怎麼是你?”極度的震撼讓他情不自禁叫出了那人的名字。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遍體鱗傷的男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杜永剛。

這個時候,杜永剛的手動了動,嘴裏發出痛苦的叫聲,眼睛卻沒有睜開。

顧東城趕緊讓警察們幫忙把他送進了手術室,那些深可見肉的傷口都要進行縫針,不然很難好,並且容易感染。

是什麼人那麼凶狠,把他打成這樣?

這個念頭一直充斥在顧東城的腦海,一直到把杜永剛的全部傷口都處理好之後,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這個時候,杜永剛已經在藥物的作用下睡著了。受了那麼殘酷的虐待,身上的傷口又是那麼疼痛,這個時候必須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安頓好杜永剛,顧東城走到辦公室。譚警官他們一直在那裏等著,見他過來,忙問杜永剛的情況。

“已經幫他做了治療,現在他睡了,你們可能要等明天才能再來錄口供了。”

譚警官點點頭說:“行,那我們明天再過來。隻是,這人身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證明他的身份,我們現在沒辦法通知他的家屬,他的醫療費……”

“哦,沒關係,我來給他墊付醫療費,他是我的同學。另外,我想暫時先不要通知他父母,以免他們擔心,一切等他醒來再說。”

“這樣啊,你認識他就更好了,那我們先走了。”譚警官站起身,和另一名警官告辭而去。

一個晚上,顧東城都沒睡好,起來幾次去看杜永剛,心裏一直在為他的遭遇而擔憂。除了那天在酒吧見過他一次,這大半年時間他們都沒有在一起好好聊過天,對他的近況幾乎是一無所知,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會被人如此毆打。

第二天早上起g,還沒有到上班的時間,顧東城又走到杜永剛的病房。

為了杜永剛住得舒服些,顧東城給他安排了一間單間。一進房門就見他已經醒了,正側著身子躺著,臉上是痛苦之色。

“你醒了?傷口疼嗎?”顧東城輕輕掖了一下杜永剛的被子。

“疼。”昨晚的痛苦遭遇,讓杜永剛又驚又懼,現在見到如親人般的好朋友,他滿腹的委屈馬上就湧起來。

顧東城在他g邊坐下,柔聲問:“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你要救救我,有人要殺我!”杜永剛的眼裏滿是驚恐之色,被子下的身子開始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