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回 兵臨城下(1 / 3)

更多,盡在言情後花園。

“除非我死!”

說出這句嵐突然覺得眼角生疼,象被尖刺劃過般,有種無形的力量拖拽著溫度一點一滴的往這個缺口湧泄而出!原因是王子晝沒有發出狂狷的怒吼;沒有從眼中射出的狠絕冰炎淩遲她;沒有勒著她的脖子掐斷她的呼吸;隻是麵無表情的屹立在她麵前,象受到重傷後無力擺脫痛楚的猛獸終於屈服命運趨向毫無希望的平靜,默默等待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他在哭泣——刀不入、叱吒疆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王子晝,為了她的一句話心變潮濕了!為何她能感受到他在哭泣?!她不敢去想,不敢去深究,飛快的別過眼去不敢再看如此殘酷的畫麵,她的心在堅固的堡壘中苟延殘喘、劇烈……

王子晝抿緊了唇,倏的轉身離去,這是他第一次把背影留給她!那麼孤傲,那麼卓然,那麼淡漠,可是誰會知道這個背影代表的是示弱、恐懼和自憐的卑微!

他勾起唇角,真諷刺,哈!

剛剛還有人說他天下無敵,無所不能,卻被一個隻聞其名不知其人的徹底擊跨,可悲的是當時他隻想狠狠的吻住她那毒蛇般的唇直到世界毀滅!

慶功宴還在持續沸騰中,盡情歡樂的人們渾然不覺慶典的主角個個黯然神傷,嵐拖著疲憊的步子緩緩的踱出殿外,她想再沒有任何一個絕世高手能超過自己,單憑幾句話,幾個字同時將兩個人兩顆心震得粉碎!

“左侍宮!”

嵐剛睡醒一樣惺忪的看向喚住她的人,凱維打黑暗中走出來,他是來替主子出氣的嗎?那真是選對時候了,現在她半點力氣都沒有,完全是隻無害的小白鼠任人宰割。

凱維未語先歎了一口,然後沉聲道:“那個人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

“誰?!”她有些恍惚。

“您心裏愛著的人,這是殿下喝得零丁大醉時無意間說出來的。”他解釋著,“我從小跟著殿下一起長大,從來沒見過他意誌如此消沉過,說句大不敬的話,我非常憎惡帶給他痛苦的這段感情!”

“你就直接說憎惡我吧!”她淡笑道。

被戳穿心事的他窘迫的佯咳一聲,說:“如果我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也是出於對殿下的關心,請您理解。”

嵐擺擺手說:“你沒得罪我,理解萬歲!”

看著鏽下臉色慘白的她,凱維忍不住問:“左侍宮您似乎也不好過,為何還要執著於心裏那個男人,而不接受殿下呢?”

嵐瞥了他一眼,悠悠長歎道:“你這話應該對王子殿下說,既然彼此都那麼痛苦,何不放過我呢?”

“以您對殿下的了解,您認為這可能嗎?”凱維苦笑著反問。

不可能!她當然知道,所以才這麼難過,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做了那麼多傷害他的事,為的就是讓他對自己死心,可是他就象蠻牛一樣不改初衷,她甚至被他的執念搞得心緒大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嵐的沉默讓凱維感覺出她此刻的茫然無措,一個剛毅不屈、戰無不勝的男人,一個能想出妙招智擒大海盜頭子冰雪聰明的女人卻都敗給了愛情!是該讚歎愛情的偉大還是該唾罵愛情的捉弄呢?好在他從不去景仰這種致命的情感,今後更會小心謹慎的遠離,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涉獵!

“站在我的立場不好妄加評斷左侍宮對您心愛之人的癡情,但請您看在殿下一片真情的份上,不要再拒他於千裏之外好嗎?”他實在無法接受一個為情所困,鎮日萎靡,混沌不覺晨昏的主子,有時候可憐與憐憫也是一種犯罪!

嵐注視他半晌,徐徐道:“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兩人相隔千裏,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麵前你卻視而不見,這個道理你懂嗎?”

他倒抽一口冷氣,說:“真的沒有辦法嗎?”

“這是命中注定!”說完她決然而去。

晚風中,凱維瑟瑟一抖,淹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王子晝抱著酒瓶仰躺在草地上,看著滿天的繁星,一口接一口的啜飲著,突然國王的臉出現在視線裏,他連忙伸手抹掉嘴邊的水漬翻身坐起來,國王一手按住他的肩,阻止他起身行禮,不顧高貴的華服席地而坐,說:“不介意給我喝點吧?”

王子晝笑了笑,把酒遞給父親,國王豪爽的灌了一口,猝道:“好烈啊!”

“卻是好酒。”他接過酒瓶說。

“嗯。”國王點點頭。

“宴會結束了?父王找我什麼事?”他問。

“沒事,找你順便聊聊。”

王子晝皺皺眉沒說什麼,國王望著他:“怎麼,不願和我說說心事?”

“沒什麼好說的。”

國王從懷裏掏出一卷羊皮卷,說:“這個也不願說?”

“我以為該在禦星殿上和眾臣討論。”他撇嘴。

“如果我把這個壓下去不提呢?”國王是真是假的威脅道。

王子晝懊惱的低咒一聲,無奈道:“您到底想說什麼?!”

薑還是老的辣,才一會兒功夫就逼他就範了,國王露出得逞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說:“我的晝終於有點人情味了,雖然有點晚。”

“父王,您專程來看我笑話的嗎?”他哀怨的問。

“從來隻會打仗,不懂人情世故的兒子,總算體會到兒女之情了,做父親的難道不能高興高興?”

“還是來看我笑話的。”

國王搖:“人家小姑娘拒絕了你就翻臉啦?”

他瞪他,隨後咬咬牙別開臉,國王嗬嗬笑:“看來你用情頗深,聽說你把輔星殿的酒都喝光了,這幾天弄得凱維他們幾個忠臣方寸大亂,個個愁白了頭發,這麼嚴重?!”

“他們誰跑到您那裏嚼舌根去了?”王子晝拔起一把青草,想象這是某人的頭發!

“用不著人家說,我有眼睛看得見,剛剛在殿裏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很傷心吧?”他口氣一轉全沒了戲謔之意,“不要怪她,她應該有她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