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別說傻話了,就算我現在答應和你一起走,你自己也會在心裏愧疚,我不想要這樣的結果。”裂天伸手拂了拂白雪靈額前的發,輕輕在她額前印上一吻,看了看一直遠遠看著他們的夜羽,笑道,“雪靈,如果我真得被永久冰封,你便忘了我罷,好好的把握住那個一直在你身後的人。”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忘了你,怎麼可能忘了我們約定好的以後,裂天,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你一定會從冰封裏解脫出來的……”而我,必須讓自己消失了!
裂天笑笑,轉過身去,麵對大長老,道:“長老,我準備好了,你們可以動手了。”
“本來,我對你這小子沒什麼好感,但你如今的這份膽識和勇敢,卻讓我很欣賞,我似乎能夠漸漸體會到人世間的情感了。”大長老伸手拂須,說話之時,目光看似隨意,實則也是帶著隱痛。
視線漸漸從大長老身上移到夜如風和原紅鶯身上,他走上前去,與夜如風最後一次擁抱,僅僅是一個眼神,足夠他們交流了!
最後,他看向了夜羽,緩緩走到他身前,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對雪靈的關心和愛護,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以後她就拜托你照顧了。”
“你不會死!”夜羽皺著眉,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似不帶一絲情感,實際上,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當他不敢直視對方眼睛的時候,正是他欲掩飾自己真實情緒的時候。
不與夜羽爭辯什麼,裂天再回頭看白雪靈最後一眼,用眼神告訴他,他不論是睡著還是醒來,都隻愛她一個人,永遠隻愛她一個!
一切都已經就緒,遙光和巫影也最後到了場,他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眼神已經有神多了。他一到場,大長老便道:“好了,該施法了。”
白雪靈呆呆地站著,眼睜睜看著大長老和夜羽合力施法冰封裂天。
她一直看著他,而他也隔著冰霧一直看著她,那樣的凝望,似乎能夠讓世界都靜止下來,隻剩這一刻便是永恒了。
眼看冰霧越聚越濃,漸漸已經開始由霧化為冰水,再凝聚成冰,白雪靈已經快要看不下去了,她突然閉上雙眼,眼淚溢出,卻是無比的冰冷。
裂天,真的要永別了。
裂天,真的不能再繼續了。
裂天,真的很愛你,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愛到了骨子裏。
隻是,這一世的我,太懦弱,倘若我可以自私一點,將你帶走,我們也許就能夠在一起了。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人間被邪道控製,更不能不幫助紅鶯的孩子,倘若我失去你,可以挽回這麼多的遺憾,那麼,就讓我們一起成全上天吧!
為了天道,為了我們的親人朋友,為了所有的一切,就讓我失去你吧!也許這對你來說,也是最好的安排吧?!
裂天的眼睛一直睜著,隔著冰層,他依舊可以清晰地看到白雪靈痛苦的表情,依舊可能感受到她內心深處的悲傷和疼痛。
但是他能怎麼辦?
他不忍心看著她受傷害,所以他必須犧牲,然後讓天命之子出現,解掉她身上的血咒,然後她便會自然而然的回到狐族,繼續她的公主,在她的身邊,還會有個永遠守護著她的夜羽。
他之所以願意犧牲,不過隻是為了她能夠過得好。
至於什麼天道、什麼天之子,他壓根就不想管,他隻要確保她的平安就好!
意識似乎開始漸漸的麻木,全身的血液也在漸漸冰涼下來,他用盡全力的轉動大腦,想讓自己再多想她一秒,再將她的容顏再在腦海中多刻一次,再想象著她的哭和笑……
然而,隨著身體的冰涼漸漸蔓延,他的心跳也漸漸停歇,頭腦也漸漸模糊起來,隻是在意識裏,依舊有一抹素白的身影,纖細柔美,臉上的笑就如同盛開的梨花一般。
就在此時,他還是拚盡全力喊出一句話:“雪靈,梨花,不該是離花啊!可最終,梨花依舊是離花了,我們……還是分離了……”
白雪靈的眼睛驀然睜開,四下看了看,發現所有人的神情中除了悲傷以外再無其它,她不由跑到冰封了的裂天身旁,伸手隔著冰層拂向他的臉,低低地道:“你們聽到了麼?他剛剛說的話,你們聽到了麼?”
夜羽最先過來,扶起半跪在地上的白雪靈,道:“小靈,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是,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養,況且,誰都知道,他不會死的,不是嗎?”
“羽哥哥,我終於知道他所說的梨花不是離花是指什麼了!”白雪靈呆呆地看著冰層中的裂天,他的眼睛早已閉上,唇也合上了,隻是,手中卻有一個錦袋,火一般的錦袋上,繡著一朵純白梨花,小巧又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