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裏,苗茜薔緊緊的抱著自己,剛才宋宸宴告訴她,因為她的一時衝動,姚垚可能喪了命,心裏的愧疚將她包圍住,身體微微的顫抖顯示出內心的不安,猛抽了一口氣,終於將忍了半天的淚水傾瀉下來,撲到宋宸宴身上,緊緊抱住他,狠狠的抽泣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腦子怎麼了。”
宋宸宴知道她最近的神經屬於緊張係列,繃著一根弦,凡是有關她媽媽的事情都能聯係在一起,而且姚垚又是那麼巧合, 他隻能摸摸她的頭,輕輕撫著她的背,在她耳邊慢慢道:“我和姚垚都講了你媽媽的事,他說特別理解你,要是換做他會直接跟那人耍起來,絕不會像你似的還問他什麼話,放心吧,他沒生你的氣。”
“真的?”姑娘眼裏含著淚,眨著眼睛看著宋宸宴。
“真的。”他認真點頭。
“那你呢?”姑娘淚又多出了幾分,“你會生我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你氣?”
“覺得我是一個沒有腦子,辦事衝動的人。”
“能在美食節上被水了名次還能淡定自若的人,這是沒腦子和性子衝動辦下的事嗎?”
姑娘怔了怔。
第二天,韋齊輝一大早就催促著宋宸宴把國家大賽的初步作品趕緊定下來,惹得工作室裏迎著太陽皆升起了溫度。
“師父,你幫我看看這個。”鄧雲天拿著一根竹子在宋宸宴眼前晃。
宋宸宴仔細一看,竟是鄧雲天用黃楊木做的捆竹,特別精細,猛一看以為是真的竹子,不禁讚歎:“可以以假亂真了!”
“這麼不像評價的評價啊...”鄧雲天似有不滿。
宋宸宴看著他的表情,瞬間明了,這還是他頭一次拿出作品主動給他看,連忙道:“外觀很養眼,很耐看,細節處理的也很到位,整體的雕工,打磨,質感表現都很精彩,清秀又不失靈氣,大氣又不失精巧,布局協調,比例勻稱,增加的竹葉和須根更添自然生機之感,不失為一件好的藝術品。”
宋宸宴已經將他腦海裏能讚美的詞語都想在了一塊,源於這個小徒弟。
“您不覺得我的繩子更勝一籌嗎?”鄧雲天將捆竹上的繩子指了一指。
不用他說,宋宸宴也早已發現繩子的雕工是如此的精湛,繩子比起竹子甚至更勝一籌,木頭化為竹子,卻完全不失竹子的本性,繩子的打結處是這件作品的最大亮點,繩結的來龍去脈雕刻的非常明確,立體感非常強,幾乎可以亂真,宋宸宴將這些都看在眼裏,隻是沒有針對性的說出來。
“你那隻手裏拿的是什麼?”
宋宸宴看鄧雲天躲躲閃閃的樣子,極為疑惑。
鄧雲天想了一想,頓了下,從後麵將手拿出,是‘龍頭八卦一捆竹壺’。
“一般都是紫砂壺,我也是剛剛嚐試著轉換成木頭的。”鄧雲天說的時候有些不自信。
鄧雲天特別喜愛竹子,偶然間在一個論壇上看到有‘捆竹’的比賽,他便報了名參加,得到了第一名的嘉獎,他想在後麵的國際大賽中取得好的成績,便打了紫砂壺的主意,他還特地在網上了解:清朝宮廷很少有禦製紫砂壺的記載,這與清初康、雍、乾三朝帝王都癡迷釉色華貴的瓷器,追求極致的色彩豔麗有關,因此出自清朝宮廷的紫砂傳器比起當時浩若星辰的官窯瓷器來說就顯得更加難能可貴,有記載的宮廷紫砂記錄不會超過二十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