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麼了?”林寧的語氣裏便帶上了一絲不解,還有一絲賭氣的故意。
蕭臨淵待她好她知道,但以此為由限製她的自由她卻無法接受。她在末世打打殺殺十二年,何曾看過別人臉色?
蕭臨淵一眼便看穿了林寧的想法兒,偏偏這種了解讓他原本氣悶的心涼了一截兒。
她不懂,自己對她的執著,反而將其看成了一種阻礙她自由的桎梏。
“林寧,對你而言我是什麼?”蕭臨淵定定的看著林寧,低沉的聲音響起,眼眸著蘊藏了無數的傷心、憤慨和絲絲的失望。
“你……”林寧張口想答,卻發現自己居然什麼也說不出口。
蕭臨淵之於她,是什麼呢?
林寧的怔忡讓蕭臨淵更加絕望,他隻覺自己一顆火熱的心在冷硬的堅冰上被揉爛、切碎。
痛苦的閉了閉眼睛,蕭臨淵起身向外走去,“你也累了吧,廚房還煨著銀耳蓮子湯,我去給你端了來。”
“臨淵……”林寧伸出手欲喚蕭臨淵留下,卻本能的覺得,自己若是想不明白他的問題,留下隻會讓他更痛苦。
林寧呆坐在榻上,隻覺肚子裏的孩子也似知曉她的心情,變得安靜了許多。
榻上的小幾上,是蕭臨淵臨走前切好的果盤,旁邊精致的小叉子,是他親手削的。
窗台上一尊天青色廣口四方瓶裏,插的一枝枝桃花,是每日他在城外桃林用異能親自催發了,挑選最好看的幾枝折下來,放在她窗前的。
他可以偷偷的雕了梨花,裝在玉籠裏,隨身帶著,隻為了哄她開心。
自己身上穿的衣物,件件都是他親手去洗的。
她吃的、喝的,都是蕭臨淵親自到廚房做了,又端到她麵前的。
每天他陪著她散步,伴著她休息,她受了委屈,他可以擋在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還可以為她去做個行事狠辣的惡人。
不知不覺間,蕭臨淵為她做了這麼多。
可她又為他做了什麼呢?
她不知道她愛吃什麼,愛穿什麼,喜好什麼,因為她從來沒有用心。
她沒有在蕭臨淵身上用過心。
所以她可以輕易的說出若他離開她可怎麼辦的話,若真的上心了,這種事連想都不敢去想,怎麼可能如此輕描淡寫便說出來了呢?
她總是告訴自己不要過於依賴某個人,某個物,隻是相信自己,既便到了此刻,她依然是如此認為。
林寧反複的問著自己,可否毫無保留的,盡情的依賴蕭臨淵,她心底的答案是,不。
前生種種帶給她的,也許是她窮盡這一生也改變不了的,一顆自強的心。
她可以試著去用心接納蕭臨淵,慢慢的喜歡他,愛他,讓他成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她永遠不會將自己的幸與不幸完全付於他手,讓別人去左右她的命運,她就是這樣的人,她是林寧。
心慢慢的歸於寧靜,就似找到了家。
林寧在這種舒緩的狀態中慢慢閉上眼,雖仍舊是坐著,但神思卻陷入一種空間的安寧平和,身上的異能開始緩緩流動,沿著經脈的方向,彙入丹田。
蕭臨淵幾乎在從屋中出去之時便後悔了,他不該如此與林寧較真,明明知道她是什麼性子的人!早前他還想著要用一生來慢慢打動她,纏著她,磨著她,總有一天她的心裏會裝下一個他,可今天卻還是沒忍住,衝她沉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