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雲經常換變戲法,逗得自己笑,柳初顏的心情也輕鬆了很多,後來,她反而反省自己對雲引淒的偏見有點過,重新端正態度。
到了小沛,柳初顏放綾羅回家。
柳初顏把一個沉甸甸的包裹曬到了綾羅的懷裏:“綾羅,你去吧,半個時辰後在這裏聚集。”
綾羅知道裏麵是銀子,可是衣錦還鄉,口袋空空的,似乎不太好,她也不太矯情,抱著那個銀子,就要給柳初顏下跪:“謝謝貴人,謝謝貴人……”
柳初顏連忙把她給拉起來,笑著說:“去吧,你再多禮天就要黑了!”
綾羅走了以後。
柳初顏到處打聽,才知道周念說的那個地方。
聽說孩子就和一個老頭住在一起,常年沒有爸媽在身邊,一個人就像野孩子似的到處亂跑,所幸老頭管的比較嚴,孩子才沒有出現多大的差錯。
她們去的時候,天邊染上了一層紅霞,夕陽給墨染般的鄉村塗上了一層紙醉的金邊,看起來很有大師手筆的味道。
柳初顏在村口就遇到了那個老頭,問過之後,才知道,他就是那個孩子的爺爺。
老更頭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彎刀,粗糙的手指向一個方向比劃一下:“那孩子在裏邊兒玩,你們去吧。”
孩子被關進了一個屋子裏,大概十來平方的樣子,我這裏光線很暗,隻有一道破口的小天窗,投下幾絲可貴的光芒。
雖然現在是初春,可是這幾天有點凍桃花的味道,所有天氣都很陰冷,可是孩子就穿著一件破爛的單衣,眼眸清亮地自己蹲在地上玩兒。
似乎意識到有人進來,柳初顏和雲引淒剛一進去,曹雲明就看過來,半個巴掌大的臉上,忽然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童真,幹淨。
柳初顏沒想到這個孩子這麼苦,現在還失去了母親,而他的母親間接也因為自己而死,頓時有些猶豫開口:“我……”
曹雲明揚起髒乎乎的小臉,小小的嘴巴蠕動了幾下,忽然驚世駭俗地開口:“娘?”
拿了個破木魚棍,搖搖晃晃的跑跳過來,一下就衝過來,抱住了柳初顏的雙腿:“娘,娘!”
柳初顏抱著他,孩子的背脊上,嶙峋的骨頭挨著柳初顏的手筆,都能感受到骨頭的完整形狀。
她的鼻子一酸,這個孩子還在學呀呀語的年紀,怎麼會這樣的瘦弱。
曹雲明把眼淚和口水都擦到了柳初顏的裙子上,嘴巴裏麵的小虎牙很是可愛,隻是這個稱呼,有點讓柳初顏鬱悶。
“娘!娘!”
柳初顏不由得暗想,是不是生下孩子之後,他就沒見過自己的娘,所以才這樣想念自己的娘。
“這孩子啊,也倒是可憐得緊~”雲引淒修長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他若有所思地喃喃。
“爹、爹?”曹雲明把小臉一轉,帶著孩童般的天真,脆生生地叫道。
柳初顏一臉黑線,這孩子的嘴巴可真甜,隨便一張,就成了別人的兒子。
雲引淒驚喜地抱住孩子,大有這個孩子是他流失在外的種子似的,他誇在地叫道:“你叫我什麼?!”
曹雲明把小小的手掌放到雲引淒的臉頰上,捧著雲引淒的頭,吧唧一下,甜甜地叫道:“爹、爹!”
雲引淒還從來沒有被孩子親過,一下就愣住了,半天,他才回過神,驚喜地對柳初顏說:“嗬嗬~好有趣的小孩。”
柳初顏陰沉著一張臉,迅速糾正孩子:“他不是你爹,我也不是你娘。”
柳楚顏轉念一想,算了,這麼小的孩子,他哪裏聽得懂,能叫爹娘就不錯了,從小缺乏母愛,能夠讓他過過癮,真不忍心拒絕這個孩子。
雲引淒單膝蓋跪下,雙手扶上孩子瘦小的肩膀,把他抱進懷裏,難得歎息:“這奶娃娃,也是怪可憐。”
小孩子仰著頭,看不懂雲引淒眼裏的悲傷,可是他知道,這個叔叔是善意的,嘴巴長得大大的,一時忘了形,居然流下了長長的口水。
雲引淒絲毫也不覺得髒,還掏出懷裏的手帕,笑著說:“擦擦吧。”漂亮的手指在陽光下,發著金色的光芒,有點晃花了柳初顏的眼睛,她沒有想到身為皇家的二公子,居然有這麼細心體貼的一麵,而且還是對一個可憐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