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窗下的油燈依然閃著豆大的火光。
小竹屋裏靜悄悄的,隻有晨鳥在嘰嘰喳喳的叫,天空出現了魚肚白,太陽漸漸也開出了一條血線。
突然,遠處傳來腳步聲,而且十分緊急的樣子。
景未央警惕起來,但是聽這個腳步聲應該是女子,他撚起盒子裏的黑子,低緩的放在了一處。
白地靈也撚起一顆白子,沒有放,而是在手中把玩,自言自語說:"央兄,你的美嬌娘來了,怎麼你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景未央淡淡的瞄了他一眼,什麼時候,這小子這樣八卦了:"哦?如何見得是她?"
白地靈凝神想了一下,這才落子,不忘說道:"能在這個時辰來,也沒有誰了吧。"
景未央勾起嘴角,也是,這個竹林機關重重,而且還有識別人身上氣味的靈性,除非來過這裏的人,不然的話,肯定會迷失在竹林中。
門被踹開,柳初顏氣喘籲籲,直接奔向了桌上的茶杯,兜頭就朝嘴裏灌水:"未央!不好了!"
景未央從來冷漠的臉,頓時出現了一絲裂痕:“出了什麼事!”
他站起來,走到柳初顏的身邊,幫她順著氣,順便幫她把跑亂的發絲夾到耳朵後麵。
柳初顏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簡單明了的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再三強調,花無現在情況很不好。
三人沒有多做停留,立刻返回了客棧。
白地靈見到花無的刹那,清淡的眼神中有那麼片刻失神,密長的睫毛輕輕一抖,隻是沒有人察覺。
白地靈醫治的時候,從來不喜歡人打擾,一行人在外麵等著,等到白地靈再次出來的時候,花無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
景未央覺得客棧太危險了,於是建議把一夥人都移到了自己的私宅,柳初顏同意,現在除了相信景未央,她實在受不了,這些人中的其中一個再出事了。
木尚書的勢力那麼大,她隻是一個小女子,如果一意孤行,那是愚蠢的自殺。
私宅在首城的郊外,此處名義上是鷹眼的產業,幕後的房契上的人卻是景未央。
鷹眼平時也不在這裏住,所以來的時候,這裏隻有一個老媽子在打掃。
一晚上,大家都在驚慌中度過,傷的傷,暈的暈,等到真正洗完澡安定下來,困意滾滾襲來。
景未央讓大家喝了熱氣騰騰的稀粥,這才都去睡覺。
白地靈一直在花無的房間,以防止他傷口發炎。
柳初顏始終睡不著,她轉過頭,看到景未央正坐在床邊。
“怎麼了?”景未央放下手中的書,關切的問:“是要喝水嗎?”
“這裏很疼!”柳初顏指著心髒的位置。
景未央心下黯然,有種酸楚的感覺,花無在她心中,始終是不一般的吧。
"分手事務所,毀了……"柳初顏歎了一口氣,心疼道。
景未央眼眸一亮,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啊。
他安慰的環抱著她的肩,輕聲說:"我陪你東山再起。"
柳初顏不想哭的,可是眼淚不停的流,想到羅紫,想到花無,她覺得自己很沒用:"未央,我想變強……"
不想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那麼的無助,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悲劇發生。
景未央把頭抵在她的頭上,像是一種宣誓:"我會為你變得更強。"
老狐狸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原本想讓他在活幾天,看來他這麼迫不及待要死,那麼,他景未央就成全他。
他並沒有說楚心裏的話,因為柳初顏夠累的了,他不想她的女人擔驚受怕。
那些肮髒的東西,還是他來承受。
景未央看著睡著的柳初顏,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好好休息吧!"
首城今年可真是多事之秋,古代的房子都是木頭籬笆做的,柳初顏的房子,由於各家隻顧各家娃,所以火勢蔓延開去,燒了整整一條街。
街頭人心惶惶,這件案子驚動了戶部,人口徹查下來,這條街上人倒是沒事,就是一家名家分手事務所的,柳初顏和羅紫的女子失蹤了。
街頭起火,火龍局的人被暗中調開了,這也是導致火勢蔓延的原因,本來這件事不會驚動到皇上,誰知道戶部侍郎被這條街的居民團團圍在府上,要求即日賠償,不然這些沒有房子的人,全部都住在戶部。
朝堂之上,戶部侍郎被刁民圍在府上府上的事情,說大了,就是官逼民反,皇帝聽見後,龍顏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