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會兒,他才又說:“離開後,我……思念你。”
柳初顏的眼眶就像湧出了熱泉一般,瞬間感覺溫熱,她的鼻尖也酸澀難忍。
這人一直都是深藏不露,要他說出這樣的話,以前打死她也不信。可是這一路走來,無論他對別人多麼殘酷,對自己都是無微不至的嗬護和關懷。
柳初顏的理智回籠,想起那個刁鑽孫小姐:“我們真的不可能……你還有未婚妻!”
“我不愛她。”景未央斬釘截鐵。
柳初顏覺得這是最經典荒誕的話,所有的男人都可以對第三者說,我有老婆,可是我愛的是你。
再說對於景未央,他可是古代人,丞相的兒子,哪裏可以隨心所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一句你不愛她就能改變的。”
景未央沒想到她能看到如此透徹,一直都喜歡她的率真和聰明,可是現在,他寧願她是一個可愛的傻女人,所有的事情都看的簡單一點。
“我該拿你怎麼辦?”景未央深吸一口氣,有些沉重,又有些決絕:“我會解決,你……別哭。”
柳初顏推拒著他,死鴨子嘴硬:“我沒有……”
她感覺那顆心都開始裂開,那些針紮似的空氣滲透進來,凍得她全身發寒。她也希望自己是個笨女人,可以開心一些。
景未央捧著她的額頭,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一吻,沉聲道:“相信我。”
他討厭她的眼淚,她應該像陽光一樣,每天都得到快樂。
柳初顏的眼眶更紅了,這是他第二次跟她說這句話。
她回抱住景未央,不為別的,她隻是想把這個擁抱……還給他。
“忘記我吧!”
這句話很殘忍,可是她不得不說。快刀斬亂麻,如果注定要痛,那就徹底痛一次。然後她可以很瀟灑的轉身,慢慢舔舐著那血淋淋的傷口。
柳初顏微笑著轉身,黑漆漆的眼睛卻再也不敢迎上他的。
景未央並沒有挽留她,他現在還沒有那麼強大,還有很多事情,他一定會解決而且是盡快解決。
等他能堂堂正正和她站在一起時,他絕對不讓她離開!
桂花秋皎潔,也許要不了多久,她就能陪著他,花前月下,永不分離。
柳初顏的身影剛剛轉過廊柱,景未央冷聲道:“還想躲到何時?”
暗中人影一閃,銀發俊顏的美少年走出來,他帶著毫無溫度的笑意:“哼,這都能被你察覺,你是何時發現本大爺的?”
“你剛來的時候。”景未央端起一杯酒,酒入愁腸,化作思念。
就在這時,景未央單手一拍,酒壺直接跳起,在還沒落下之前,他的另一隻手直接推將出去。
“既然來了,就喝一杯。”
花無翻了個跟頭,等穩穩站住時,已經接住了酒壺。
“謝了!”花無暗道這人好功力。
景未央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出亭子,在花無身邊時:“照顧好她。”
花無一愣,等他反應過來,景未央已經走遠了。
“你憑什麼命令本大爺?”
景未央停住腳步,卻沒轉身:“你是她徒弟。”
花無啪的一聲把酒壺扔地上,指著他的背心道:“你居然調查本大爺?”
如果景未央敢承認,毫不懷疑,花無一定要讓他後悔今天的行為。
誰知景未央轉身,沉聲道:“多謝。”
雞同鴨講,答非所問,謝得花無莫名其妙。
他撓撓頭,伸手想要問什麼。
誰知道景未央沒有給他機會,又扔出來一個炸彈。
“花無心。”
這次他徹底的走了。
留下花無楞在原地。
花無……心?
好熟悉的名字。
他……知道什麼?他是在……叫自己麼?
灃縣的夜晚也不能免俗,煙花柳巷那種吃喝嫖賭一條街的地方燈火通明,而住家的小巷子裏沒有路燈,晚上一個人也見不到,黑漆漆的有些嚇人。
柳初顏提著一盞羊角小燈,獵獵的風吹著她白色的披風翻飛作響,可是她卻感覺不到寒冷。
剛剛的情景已經寒到了骨子裏。對於景未央,她覺得兩人的交集並沒有和花無多,可是愛情來的時候就是那麼的莫名其妙,明明隻是短短的相交,她卻覺得那人就是一眼萬年。
可是他們的愛情就像是破土的萌芽,還沒有來得及經曆溫暖的光照和享受甘甜的泉水,就被她給生生掐斷了。
沒有辦法,她始終不能欺騙自己,去做那種什麼都無所謂的傻女人。
他有未婚妻,他的身份是兩人不可跨域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