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章 催眠師(一)(1 / 2)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似乎瞬間就冷了下來。花無臉把朝柳初顏湊近了些,瞎子都能感覺他正醞釀著強大的風暴。

“憑……憑什麼要給你解釋。”柳初顏負氣的別過頭,聲音卻磕磕絆絆。

花無虛眯著眼睛,盯了她半晌,突然出手如電,直接抓著她的手。“你告訴本大爺,你的手為什麼會發亮!”

當初與羅紫那小丫頭相處時也麵臨過這樣的情況,但都被自己用家族遺傳病給糊弄過去了。柳初顏心中快速盤算,再偷偷瞄一眼這個少年,銀白色的頭發比月光還要明亮,漆黑的瞳眸都是探索的精光。

這種狀況若是科學,她能將死的掰成活的,但這等不科學的事宜,要她如何去編造一個完美的解釋?他能信才行啊。

算了,管他這招有沒有用,先試試再說。

“我也不清楚,這是我家族遺傳的病疾,我來到這個世上就有了。”柳初顏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接近自然,借此來掩蓋心中的顫抖。

花無聞言,先是一呆,柳初顏趁機抽回手,緊緊的握住手心,藏在背後。

“你……”花無剛開口,卻沒有了下文。

他的神色逐漸黯淡,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自己不也是個沒有記憶的怪物嗎?

“睡吧!這手過會兒就好了,不礙事。”柳初顏見他不再追問,鬆了一口氣,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不知道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

他不在多問,但眼睛還是盯著柳初顏那雙奇特的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中間這場小插曲總算過去了,兩人各自閉上眼睛,但是誰也沒有睡著。

天漸漸開始露出魚肚白,微弱的光從天窗透進來,過道上的火炬漸漸熄滅,隻剩下未燃盡的焦糊味。犯人因為受刑後的呻/吟早已停歇,大概困累之極,也勉強的睡著。

柳初顏的思緒依舊混亂,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那個“女鬼”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蹤的?又能引著官兵去李府後金蟬脫殼,理所當然的把罪名栽贓在她身上。找到了替罪羊,又洗清了嫌疑,可謂是一箭雙雕。

但這一夜過去,天也已是大亮,官差也該來提審才是,怎的到現在還未有動靜?也不知道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此時若城中又出現一位被“女鬼”索命而死的死者,說不定這能擺脫自身的罪名,爭取翻身活命的優勢。

但那“女鬼”不惜大費周章的算計自己,又怎會在這節骨眼上再行凶?柳初顏心中竟對自己心中閃過的一絲邪念感到鄙夷。那雙兒姑娘若知道自己自身的處境,她會設法救自己嗎?答案是未知的。

阿壯雖神誌不清,但凶手確實可能是一位穿著紅衣的男人,若凶手是一個女子,又怎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之下,了結了李員外夫婦?

如果在李府行凶的凶手,和在雙兒府門口出現的“女鬼”,不是同一人,那就隻能證明自己查錯了方向。若這凶手是同一個人,那到底是誰才是這撲朔迷離的案件背後的真凶?

柳初顏絞盡腦汁,如果不能設法給自己脫罪,再遇上一個不明是非,見錢眼開的貪官,到時候自己不是凶手也要變成殺人犯的同謀了。不然怎麼解釋昨晚在李府出現?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看來隻能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了。

細細嘩嘩的腳步聲從上方傳來,花無警惕的坐直,舉起右手示意她不要慌亂。柳初顏點點頭,但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這事還真不能念叨,剛剛還想官差,官差就來了。

“你們兩個,快起來!”一個洪亮的聲音粗暴的響起。

接著就是鐵鏈開鎖的聲音。

柳初顏深吸一口氣,因坐得太久,站起身的時候雙腿有些麻,花無不情不願的伸出一隻手把她扶穩。

“快跟我去大堂,大人要審犯人。”

柳初顏望了花無一眼,示意他待會有機會就先逃,不料花無那死小子竟對她的神色避而不見。

“還在那裏磨蹭什麼!”那小差顯然十分不耐煩,凶巴巴的嚷道:“凶手已經自首了!莫非你們還想賴在牢獄之中度餘生?!”

自首?柳初眼愣了愣神,未曾料到自己糾結了一晚的困惑,竟在瞬間化為泡沫,煙雲消散。

旭日杲杲,金色的光照耀在明鏡高懸的大堂牌匾上,讓那翻滾的海浪潮水紋路顯得氣勢雄偉,仿佛能從大堂頂上傾瀉而下,洗刷掉所有的冤案錯判。

柳初顏和花無站在堂中一旁,堂下跪著一個男人,他的衣袍已經髒了許多,黑色的頭發上也沾著細碎的草屑,可是他的衣衫依然筆挺板直,就像他的脊背,即使是這樣屈辱跪著的姿勢也顯得溫文爾雅,彬彬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