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又陰了下來,腳下潮濕的泥土全沾在鞋上和褲腳上,後背還沁出了一層薄汗,可最令薑晟焦躁的,還是結婚證的照片上貼在他身側淺笑著的那個死女人,讓他足足三個小時都沒有出現。
如果路初雙再不回來,薑晟怕自己的怒火要燒到房車上,忍不住就把背後的房車給大卸八塊扔到廢鐵站去了。
苦等不來人的薑晟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可在田間的小路上,路初雙正別扭地坐在自己的小毛驢的後座上,手小心地搭在開車的初戀前男友的肩上。一開始還拘謹地僵硬著背脊有一句答一句,後來漸漸聊開了,一路上也是有說有笑。
薑晟遠遠就聽到了笑聲,陰沉著臉盯住聲音的發源地。
開著小電驢的前男友正聽著路初雙描述新奇的見聞,一時沒注意前方,等到他發現擋在前麵的房車和人時,已經來不及減速,一個猛烈的急刹車,路初雙往前一衝撞在他的背上,雙手下意識往下環住了他的腰,連聲叫著“哎喲”,從小毛驢後探出戴著橙色頭盔的腦袋來詢問。
“出了什麼事情……呃……”
“你沒事吧?”
前男友急忙回頭來問路初雙的情況,卻見路初雙呆滯著雙眼愣愣地看著前方,頭盔下的眸子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錯亂和尷尬。
赤裸裸的抓奸。
快四五個小時沒喝一口水沒吃一粒糧食的薑晟見到這一幕,氣都給氣飽了。
那邊小毛驢上的兩人都沒有動作,尤其是坐在後座的那個死女人,就算小毛驢停下了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那樣傻坐著。
薑晟抬腳,向不遠處的兩人一車走去,語氣極度不耐煩。
“路初雙,還不給我下來。”
路初雙低下頭往下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搭在初戀的背上,身體也很他貼得非常近。路初雙眨了眨眼,假裝不經意地慢悠悠地抬起自己的手,從小毛驢後座上下來,摘下頭盔抱在臂彎裏。
等路初雙安全著地了,初戀才下來停好車,把車鑰匙拔下來交到路初雙的手裏。
路初雙對他笑了笑:“謝謝,麻煩你了。”
“你太客氣了,說謝謝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哪裏哪裏,我呀也是閑的無聊到處轉轉……”順便看看他過得怎麼樣。
這架勢,顯然把一旁的那個男人給忽略了。
可笑,可笑至極。
薑晟又好氣又好笑,一副極度不爽的表情,“嗬哈”一聲嗤笑,雙手環胸冷冷地看著麵前的兩人。
路初雙側身朝笑出聲的薑晟看了一眼。
真是奇怪的男人,不過關她什麼事情。路初雙對著薑晟扯了扯嘴角,又收回了看過來的眼神。薑晟的臉瞬間一黑到底。
初戀也順著路初雙的目光轉身看向身後的薑晟,微微低下頭,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苦笑,伸手抱住了路初雙。
“回去路上小心。”耳邊的低音一頓,又繼續說道,“祝你幸福。”
路初雙的眼眶一下子熱了起來,回擁住這個在她最美好的年歲裏陪伴著她的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也請你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