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默說話的時候,我還仔細的聽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電話那邊十分的安靜,肯定是在一間安靜的密閉空間內。怪人剛剛才逃離作案現場,這麼快就進入了一個密閉空間?
我首先推斷這個密閉的空間就是那個小型的潛水器內。但是我馬上打破了這個想法。小型的潛水器內肯定不會如此的安靜,而且曲默也不可能出現在小型潛水器內。
那麼這個密閉的空間會是哪呢?
之前小型潛水器是藏在漁船下麵的,那麼小型潛水器的目的地,就可能會是另外一艘船。
而這個密閉的空間,肯定是在一艘船的船艙上。而現在離怪人逃跑的時間並不久,顯然,曲默就在附近的某艘船上。
想到這裏,我得盡量的拖延時間,於是說道:“清理門戶?那麼你將那怪人殺死,人民群眾是不是應該給你頒發一個為民除害獎呢?”我一邊說,一邊向唐振國招手,讓他把手機給我。
唐振國反應還算迅捷,在我毫無章法的手勢下,他居然馬上就明白我需要他的手機。這就是一種默契。
我嘴裏一邊說著些有的沒的,一邊打開唐振國的手機記事本,在上麵打出了幾個字:“曲默就在附近的船上。”打完這幾個字,我將手機交給唐振國,示意他拿去給老呂看。
唐振國仍舊是毫無阻礙的看懂了我那亂七八糟的手勢。
“歐陽先生,不用枉費心機,你是抓不到我的。”曲默用那蒼老且帶著戲虐的語氣說道。
我心中一怔,知道曲默從我滔滔不絕、無中生有的話語中聽出了端倪,他知道我是在拖延時間。
我笑了笑說道:“果然還是曲教授技高一籌。但是你跟我通電話,你就不怕我將電話進行錄音嗎?”
曲默自信的說道:“如果你點下錄音鍵,我就能馬上讓你的手機變成一塊磚頭,你信嗎?”
我沉默了兩秒鍾後,嗯了一聲。
我看見遠處的唐振國,已經將自己的手機拿給老呂看了,知道老呂在下一步就應該布置人手抓捕曲默了,我想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於是說道:“曲教授,你就那麼確定我們不能抓到你嗎?至少現在,我知道你在長江上,而且在一艘船的船艙內。我估計這艘船應該是一艘大船,而且像你這麼有身份的人出現,那想必應該是一艘高級的遊輪吧。”
曲默在電話裏哈哈的笑著,說道:“你果然是我遇見的最有頭腦的人,你能根據通話背景聲音、潛水器脫離的時間和存放可能性,以及我的身份,綜合推斷出我可能存在的位置。我很佩服你,你的推斷沒有錯。但是你即使推斷正確,你現在也無權抓我,而更重要的,在我們對話的時候,時間越長,你抓到我的可能性就越小。”
我冷冷的說道:“你殺了人,就是抓你的最好罪證。”
曲默又是哈哈笑道:“你隻聽見了一聲槍響。而且你就真那麼肯定那聲音是槍響而不是爆竹的聲音?所謂眼見為實,歐陽先生,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我不想聽曲默的這些詭辯。犯罪分子最好詭辯,無論是小偷小摸還是通天大盜,這種惡習,都會在他們身上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
“你似乎不願再與我對話了?”曲默冷冷的說道。他的聲音就像是罪惡深淵的魔鬼一般,帶著些許的陰冷,帶著些許的無情,帶著些許的張狂。
我說道:“我隻是靜靜的聽你的詭辯。”
曲默說道:“詭辯是一種生存的技能,我從小就學會了這種技能,並且將其運用得淋漓盡致。每當利用詭辯逃脫懲罰和罪責的時候,我就有著無比的喜悅感和優越感。正如你每當破解一樁案件時的感覺,我相信這樣的感覺,不需要我再詳加的闡述了吧。”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才發現這個點頭到底是在承認自己還是在承認曲默,於是我顯得有些氣憤,說了兩個字:“荒謬!”
曲默沒有因為我說的這兩個字而發怒,他仍舊冷冷的說道:“看來歐陽先生是不屑將自己與我做對比的。我們今天的對話可以到此結束了,我很期待下一次的對話。對了,我還得提醒你一點,有個小孩很喜歡我送你的驚嚇盒子,這個小孩很調皮,你可要當心他來搶奪你的驚嚇盒子。嗬嗬嗬嗬。”
曲默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看了看手機,手機屏幕上一片雪花紋,就像是電視機沒信號一般,這種詭異程度,讓我更加明白,曲默的犯罪手段,已經高明到登峰造極了。他擁有的犯罪科技,很多都是我無法了解和企及的。我心中不禁再次問道:“曲默,到底是何方神聖?”
果然,老呂雖然與水上公安一同對沿岸的船隻進行了搜索,可是卻一無所獲。
雪已經停了,之前的大風現在也變成了徐徐微風,隻是仍舊天寒地凍。
我和唐振國站在橋頭的車站,等待回家的公交車。因為這時候,萬安大橋已經允許通行,而那載著油罐車的渡船,也已經被拖往安全的地方,卸了炸彈和油罐。
唐振國此時正在焦急的打著電話,從我們走到這裏的之前,他就在撥弄手機了。起先他的表情還是十分的平靜,不過現在看來,有些慌神了。
我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唐振國一手拿著電話,一邊焦急的說道:“遲雪不接電話。”
我說道:“她可能在忙吧!”
唐振國說道:“我之前給遲雪發了一條微信,之後開機,發現了她很多的留言還有未接來電的提示短信。可是我撥她的電話,一直是無人接聽。”
我笑了笑說道:“你發了什麼信息?估計是這條信息讓她生氣了。而且你之後又關了機,那還不讓她誤會,使得她氣上加氣。”
唐振國搖了搖頭說道:“這信息不會讓她生氣的。”
我想了想,說道:“她不是最近和她母親一起,在照顧她父親嘛,你撥她媽媽的電話問問。”
唐振國猶豫了一下,嗯了一聲,撥通了電話。
“嗯,嗯,嗯,我沒事,謝謝關心,我這就回去。”唐振國擠出微笑說道,然後掛斷了手機。
唐振國焦慮的看著我,說道:“她說遲雪過來找我了。但是這裏之前是封路了啊,遲雪也過不了橋,去不了北山啊。”
我皺眉說道:“遲雪出行一般都是坐出租車,出租車司機是知道萬安大橋封路了的,那出租車司機肯定會帶遲雪從江南新區走,雖然遠了些,但同樣是能趕到北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