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國笑了笑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在陸飛齊被殺以後,我就準備好了。看來以後和你在一起,無論去哪兒,我的刀都不能離身。”
我點了點頭,說道:“被泡在王水中的屍體,不一定是陸飛齊。”
唐振國說道:“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我皺眉看著在甲板上漫無目的逃竄的人們說道:“因為陸飛齊的A08室是連接第四層的暗門所在地,而且陸飛齊的房間中曾經出現過兩到三個不明人物。所以陸飛齊的失蹤,可能不是他死了,而是他刻意的要隱匿自己的身份。這樣,陸飛齊的屍體被浸泡在王水中,腐蝕得麵目全非也能說得通了。”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悄悄的打開了對講機。
唐振國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你是說陸飛齊有可能是其中之一的殺手?”
我點了點頭。
唐振國很是不理解:“沒道理啊,我不明白。”
我笑了笑,說道:“本來我隻是這樣的一個猜想,但是剛才與凶手對話後,我就能將這個猜想更加的擴大。”
“說來聽聽。”唐振國似乎已經忘記我們身處危險,迫不及待的要知道我的推測。
“其實陸飛齊被綁架就是一個局。我要是沒有猜錯,真正的陸飛齊早就死了,我們救回來的,隻是通過人皮麵具易容後的‘惡魔殺手’。凶手在對講機中說‘與我交手’,顯然,凶手是想與我交手,並策劃與我交手。要與我交手,就要設立一個戰場,而這艘‘長江神龍號’就是他的戰場。他利用陸天富,將‘長江神龍號’的船票贈送給我們,就是要引我們上船。”
我拿起對講機,說道:“陸飛齊,我說得對不對?”
對講機裏傳出一陣怪笑:“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隻因為我一句話,你就能推測出我就是真正的策劃者。歐陽先生,難怪曲默老師總是說我笨,真的,在你麵前,我自愧不如啊。你還知道什麼?盡管暢所欲言,說不定我被你的聰明才智所征服,也會像曲默老師一樣,放你一條生路。哈哈哈哈......”
我笑了笑說道:“生路我自己會找出來。陸飛齊,我姑且還是這麼叫你。你與牧秋白和牧秋水都是殺手成員,對不對?”
陸飛齊在對講機中說道:“這是顯而易見的。”
“鍾天嶽也是殺手之一,而且他,比你們更加可怕。因為從他的偽裝技術中,就知道,他絕非泛泛之輩。”
我這話一說,唐振國瞪著大大的眼睛,困惑的望著我。對講機裏傳來低沉的聲音:“繼續說。”
此時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浪花聲此起彼伏,江上起風了,涼爽得令人打寒顫。遊輪並沒有入港,而是擦著燈火輝煌的港口繼續前行。港口城市中的霓虹和射燈把天空映得通紅,城市中的人們,完全無法體會到遊輪上的人們心中的恐懼和絕望。
我對著對講機說道:“我第一次遇見鍾天嶽的時候,他有一個演瘸腿的動作。其實他演得很完美,隻是喝酒他並不能演,他那天與我們一起喝了很多酒。或許是上了年齡,他的大腦和四肢在酒精的作用下不能很好的控製,所以他在演瘸腿的時候露出了破綻。我想如果他沒有喝那麼多酒,以他的演技,我是絕對不能看穿的。我是一個好奇的人,事後我向鍾天嶽的女兒鍾美靈打聽了他腳受傷的事情。原來鍾天嶽在兩周前外出跑步的過程中,扭傷了腳踝,還住了院。一個六十歲的老人,腳踝受傷後,是很難在兩周內恢複的,所以這個所謂的鍾天嶽就必須假裝瘸腿,而真正的鍾天嶽,我想在他腳踝受傷住院的時候,就已經遇難了。之後,在鍾天嶽的A03房間,我發現了通往第四層的暗門,而暗門下麵,正是牧秋白的房間。加上之前鍾天嶽告訴我陸飛齊在深夜外出過,他當時的目的就是誘導我發現被王水浸泡的屍體,讓我對陸飛齊的死進行誤判。隻是我這個人疑心太重,並未上當。我不得不說,這位鍾天嶽老先生的演技超群,特別是在劇院的時候,那簡直演得是天衣無縫,無論是鍾天嶽曾經的女人還是他的女兒,都看不出半點破綻。如果不是你要挑戰我,如果不是他貪杯。我想這位鍾天嶽老先生是絕不會輕易暴露的。”
“歐陽兄弟,我不是貪杯,我是欣賞你,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好不容易抓到和你暢飲的機會,我怎麼能錯過呢?隻是我真的老了,酒量大不如前,所以被你看穿了,嗬嗬嗬嗬。”對講機裏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這不是那個假鍾天嶽又會是誰呢?
我微微一笑道:“鍾老先生,原來您一直都在聽。”
對講機裏傳來聲音:“你不用再叫我鍾先生了,你可以叫我曲默教授。”
我心中一怔,手中的對講機差點掉在地上。在對講機的那一頭,居然是‘惡魔殺手’的領袖,曲默。這個大魔頭居然親自來到犯案現場,說明這次作案,他是誌在必得了。
我的心中莫名的出現了恐懼和興奮的感覺在交織。我領教過曲默太多的作案手段,在那些案件中,我承認,我輸了很多,因此我感到恐懼。我興奮,是因為我的血液中充滿著對犯罪的莫大興趣,特別是那些天才犯罪人策劃的犯罪。如今正麵與曲默這個難得的天才犯罪王接觸,我更加的驚喜若狂。
我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曲默教授,您好。我尊稱您,是因為您是長者,但是我並不能尊敬您,因為您是罪惡的化身,我總有一天會親手抓住您。”
對講機傳來嘶啞的聲音:“我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因為那時候,你才能體會到真正的絕望。”
我眉頭皺得更緊,我沒有完全理解到這句話的意思,我認為他隻是想在言語上取得上風,因此我倔強的說道:“抓到您,隻有欣喜,沒有絕望。”
“是嗎?嗬嗬嗬嗬嗬......”
猙獰的笑聲和嘈雜的電流聲從對講機中傳出,飄蕩在夜空中,久久不能揮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