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天涯很喜歡“雨巷”這個名字,覺得很有詩意,一如住在裏麵的窮人,他也覺得很有詩意,富人可以富出一種詩意,窮人也可窮出一種詩意。
醉天涯走進了雨巷,決定在這裏展開一場詩意的戰鬥。
恰好此時天空下著大雨,雨巷算是名副其實了。
醉天涯感到可惜的是,沒能在雨巷遇到一個丁香般的姑娘,而是被三十一個幫派壯漢盯著跟著,雨巷裏也沒有丁香花的香味,樹倒是有幾棵,隻是長得都有些扭曲,偶爾開出的幾朵花,色澤有些幽暗,散發不出撲鼻的香氣,一如住在雨巷兩旁那些窮人的命運。
醉天涯和任莽等人剛走進雨巷,引起了雨巷居民們的注意,居民們紛紛跑進屋內,將門和窗都關得嚴嚴實實,讓醉天涯不禁生出一點歉意,覺得自己是個不請自來的闖入者。
醉天涯的神情舉止有些奇怪,分明要麵對一場激烈的戰鬥,換做常人,估計早就嚇得顫顫巍巍了,他卻那麼坦然,走路的姿態就宛如壁虎在漫步。
這樣的醉天涯,落在任莽等人眼裏,難免引起他們的憤怒,更多的還是詫異,他們可不會覺得醉天涯是個傻子笨蛋,答案隻可能有兩點,要麼醉天涯是真的不怕死,勇敢到足以藐視他們的程度,要麼就是醉天涯對自己的身手有足夠信心。
這時,醉天涯已經走到了雨巷中間,默默轉過了身子,重新正視著一群對手。
喝下的三碗酒,雖不至於讓醉天涯大醉酩酊,還是讓他的體內湧出一股酒勁,讓他不禁覺得,借著這股酒勁在這樣的雨天和這樣的雨巷跟一群看似可怕的敵人對戰,真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當然,前提是這些敵人在他眼裏隻是看似可怕,而不是真的可怕。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用在這些人身上是不合適的,難道是因為我太善良了?沒有讓他們感到真正的恐懼,才會一而再地對我糾纏不休,非要將今天的場子給找回去?”醉天涯暗自玩味地想著。
醉天涯毫不懷疑,這些凶殘的人很可能就因為今天的一點小事就想將他置之死地。因為這本就是個殘酷的世界,作為實力強橫的幫派,殺個人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尤其是沒有身份地位的下層人。在醉天涯曾經的印象中,這種事情壯漢幫可沒少做。
“你們應該慶幸,慶幸我今日心裏另有打算,還想利用你們一番,否則,既然你們不想讓我生,哪怕隻是生出了這樣的想法,我今日便會讓你們通通去死。”醉天涯再次玩味地想著。
雨越下越大,嘩啦啦地砸落在雨巷中,將路上的積水砸出一朵朵碩大的漣漪。
雨聲變得詭異起來,如同現場的氣氛。
任莽原本還準備按慣例先叫囂幾句,問問醉天涯的名字,奈何看起來分明處於弱勢的醉天涯卻率先發動。倏地,下落的雨水、地上的漣漪甚至周圍的空氣,仿佛一下子都停滯了。
一道迅猛的暗影閃過,醉天涯握著下短槍,宛如一頭獵豹衝向了對手。
兩個壯漢幫的幫眾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一道槍影從眼前閃過,隨即二人的身上便都裂開一道傷口,殷紅色的血水飛濺而出,伴隨著兩陣噗咚聲,二人的身體砸落在地,血水跟積水混為一團,而這時候他們才感受到鑽心刺骨的疼痛。
任莽趕忙下令,讓其他屬下對醉天涯展開圍殺,他自己則站在了一旁,覺得自己這樣的頭目如果現在就動手未免跌了價,也想好好看看醉天涯的身手,他很希望醉天涯輕易被擺平,卻又希望醉天涯能表現得強悍些,如此他才不白白跑這一趟。
幫眾們的戾氣如浪翻飛,身上帶著的那麼一點點殺氣通通釋放了出來。
醉天涯確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幫人果然是經過訓練的,也有著一些廝殺的經驗,比先前的那三個壯漢和十個壯漢要強上一些。
但,這又如何?小菜一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