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並非長途,所以餐車裏並沒有廚房,隻不過賣些零食,看得出來,這些零食的銷路也不好,隻是那麼胡亂地堆著。
見陳昊坐了下來,列車服務員和乘警倒十分熱情,端來熱水放在陳昊的麵前:“您去哪裏?”
這種慢車並不查票,所以乘客到什麼地方,乘務員也不清楚。
“不矛屯。”陳昊回答道。
幾名乘警的反映有些誇張,但看得出來,他們用疑問的眼神打量了陳昊一番,其中一名乘警看起來是比較管事的,他走到了陳昊的麵前坐下來,顯得很親近,但表情有些假:“您是訪親戚還是……”
陳昊立即猜到了,不矛屯的臥軌事件,這幾名乘警肯定知道,想必是對自己此行的目的有所懷疑。
麵對乘警,陳昊沒敢說自己是警察,還是實打實的好。
“我是心理醫生,去不矛屯調查一下前不久臥軌自殺的事情。”
管事的那名乘警似乎放了心,笑了:“嚇我一跳,我以為……”
陳昊立即點了點頭:“放心,我沒那麼想不開,那三起臥軌事件,你們都很清楚嗎?”
“當然了,不矛屯隻通兩列火車,白天一輛,晚上一輛,都是慢車,所以我們跟站台的人很熟,沒有幾天的工夫,有三個人臥軌,我們能不知道嗎?”
“他們都是坐你們這趟車嗎?”
管事的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據說都是坐晚上那趟,那趟車人更少。”
陳昊知道麵前這些人不過都是聽說的,肯定不知道第一手資料,所以也就跟他們隨便聊開了。
據乘警說,鄭偉死的時候,大家誰都沒有注意,隻是當這是一起意外,從鄭偉的身上發現了學生證,才通知了警方。後來,閻嚴死了,這事就傳出來了,大家也開始注意不矛屯,並且有幾名同事和不矛屯的站警以及站長打聽。上麵也發下通知,讓大家注意前往不矛屯的旅客。
據說李彤去的時候就已經被乘警盯上了,他從不矛屯下了車之後,不矛屯的站長老萬和站警吳開就想叫住這個人,盤問一下,但不矛屯這種小站是完全開放式的,李彤很快就離開了車站,兩個人也沒有逮到。
由於知道有個年輕人到了不矛屯,所以老萬和吳開在晚上很小心,這才能夠阻止李彤跳軌。
“那一般去不矛屯的人多嗎?”陳昊問道。
管事的搖了搖頭:“真不多,這個地閉塞,也沒有啥風景,所以很少有人去,大都是當地的村民,從外地打工回來的,或串親戚的。這些人走得多,我們即便不認識,也大部分臉熟,臥軌那幾個人就生麵得很了,隻是我們沒往自殺那方麵想。”
“對了,不矛屯出過大學生嗎?比如說在北京工業大學上學的?尤其是正在上學的?”陳昊問道。
管事的笑了:“這事我們可真不知道,你得問不矛屯的村長。”
閑聊了一種,陳昊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天黑下來了,不矛屯也到了。
站台上站著兩個人,一老者,一個年輕的,穿著製服,看樣子就是站長老萬和站警吳開。看到陳昊從車上下來,兩個人不免都有些緊張,幸虧管事的乘警也跟著下了車,給兩個人簡單地交代了兩句,這才把誤會消除。
列車緩緩地駛出車站,站在站台上,陳昊感覺很冷。不矛屯在山中,山風刺骨。
“陳醫生,您先進我們屋呆會吧,曖曖身子,城裏人剛一到這個地方,都受不了。”老萬十分客氣地說道。
吳開繼續在站台上巡邏,陳昊跟著老萬進了值班辦公室,屋內點著爐火,上麵放著一壺水,發出噝噝的聲音。陳昊靠近爐火,烤著手,心說站台都沒有曖氣,看來這地方的確很閉塞。
“陳醫生,心理專家主要幹什麼?”老萬給陳昊倒了一杯千滾水問道。
陳昊笑了笑:“有些人的想法很怪,他會做出一些普通人難以想象的事,但他還認為自己做得很對,心理專家就是分析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想,然後看看能不能讓他們與普通人想一樣的事情。”
老萬點了點頭:“是啊,好好的日子不過,臥什麼軌啊!”
“你們救的那個李彤,我就負責看他的病。”
“當時可懸了,我們要是再晚半分鍾,那個孩子也就廢了!”老萬的眼中放出光來,救人一命,他認為自己這輩子算是積好陰德了,不免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