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漠勾了勾唇角:“你放心,我會叫人安全把你父親救出來。”
溫吞又喝了一口豆漿。
“蘇秦的事情你也不用急,溫沉落了水,他也跑不掉。”蘇子漠緩緩將手掌握成拳,眼中積聚起淡淡的光芒來。“當年他加諸在我身上的苦痛折磨,我會悉數還給他。”
溫吞將喝完的豆漿紙杯扔進垃圾桶裏。
蘇子漠卻拽住她的身體不讓她走神:“溫吞,其實能不能報仇我已經沒有什麼執念了,隻不過能夠在扳倒溫沉的同時除掉蘇秦,也是再好不過了,你一定能夠理解我的心情,對不對?”
溫吞仰頭看他,她本身不矮,站在蘇子漠麵前卻總顯得低人一等,仰頭的時間有些長,溫吞用自由的一隻手揉了揉發酸的眼眶,喃喃道:“我能不能理解你,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很重要。”
“蘇子漠,”溫吞努力地眨眨眼睛,“你有沒有想過,等一切風平浪靜之後呢?你報了仇,溫沉蘇秦也被繩之以法,然後呢?把我爸爸救出來,他感念你為我、為溫家所做的一切,所以呢?正好我也對你心有所屬,他順水推舟便索性把我嫁給你,對不對?接下來?不管是溫氏還是蘇家的產業,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對不對?”
蘇子漠不敢置信地後退兩步:“溫吞,你竟然是這樣想我的?”
溫吞低垂眉眼,看著自己的腳尖發呆:“不管我怎麼想,事實一定會按照你所預定的套路走下去,對不對?蘇秦是你叔叔,你蟄伏了這麼多年在他眼皮底下都能安然無事,要做的,恐怕不僅僅是一個‘忍’字那麼簡單吧?蘇秦忘了你也是蘇家人,他們都是失敗者,蘇子漠,你才是真正的贏家。”
蘇子漠抿了抿唇瓣,聲音漸漸涼下去:“原來我在你心裏不過如此。”
溫吞竟然眯著眼睛笑了笑:“我怎麼看你,和別人怎麼看你,有差嗎?蘇子漠,在我麵前也把戲份做得如此逼真,你不覺得累嗎?”
蘇子漠沒有開口。
溫吞揉了揉自己肩上發絲,似乎還帶著他的餘溫:“噢,你大約隻錯算了一點,就是你可能也許或者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上我了?所以在大仇得報的情況下還能娶個起碼自己不那麼厭煩的女人,也算魚與熊掌兼得了對不對?蘇子漠,我一直忘記問你了,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
溫吞說完,不等他回答,迅速果斷地轉身離開,小小手掌心裏,指甲嵌進彎彎的痕跡來。
不出所料,溫柔在臥室等著她。
溫吞勉強勾了勾唇角,怯怯地喊了一聲“姐”。
溫柔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恨恨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姐?溫吞呀溫吞,我算是發現了,你才是扮豬吃老虎的幕後黑手呢,啊?~~~”她使勁點了點溫吞額頭,“剛剛你在底下跟蘇子漠那是說的什麼話?溫吞,你是不是看見日子過舒坦了你就渾身不得勁兒啊?啊???你給我說說,你到底怎麼想的???”
溫柔氣得一屁股坐在床上,溫吞連忙屁顛屁顛跑過去,看著溫柔的眼神,隻好改變姿勢悻悻跪坐在她腳邊:“姐~~~”
“我不是你姐!”溫柔氣急敗壞。
溫吞討好地笑笑,又忍不住低聲嘟囔:“你偷聽我們談話~~~”
溫柔使勁瞪她:“溫吞你給我有點正型行不行?現在是說偷聽的問題嗎?我要是沒聽見還不能夠知道呀,你個死丫頭主意真不小!”她擺擺手,直接開門見山道,“行了,我算是知道了,你不想說的東西,我就是把你嘴巴撬開你也能給我忽悠過去,我直接問你,你是不是又想著怎麼繞過我們大家去找溫沉蘇秦?”這種做法估計溫吞想不出來,溫柔換了一種思維,“還是想故意叫蘇子漠對你傷心失望?你根本不想拿回溫氏的財產?”溫柔隻是猜測,看見溫吞沉默的模樣,她便有了幾分把握。
“你行啊溫吞,你還能再有點出息嗎?為了一個蘇子漠,連老爺子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都不要了?”溫柔氣得背過身去不看溫吞。
溫吞坐在厚實毛茸茸的地毯上,輕輕歎了一口氣。“姐,你知道嗎?這二十三年來,我過得最開心最心無旁騖的時光就是這些日子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光,雖然這裏沒有大宅豪華奢侈,但我的心裏,總是暖暖的,我不想再回去那種勾心鬥角的生活。”
溫柔聽得一愣,再說不出別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