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傑沒有去聽金蟾的自言自語,而是淡定的問道:“自己身上的東西也能換錢麼?”
金蟾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當然了,當然了!主子身上的一切都很值錢,非常的值錢,怎麼你想要換麼?”
“我不需要,我沒有什麼需要的。”
金蟾和安傑正低聲的交談著,客廳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安傑的父親臉色漲紅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爸,你回來了?”安傑迎了上去,接過了父親脫下來的舊外套。
“嗯。”安傑的父親低聲的應道。
“弟弟的事情怎麼處理了?”安傑急切的想要知道弟弟的命到底換回了多少錢。
父親小心的看了看在廚房做飯的妻子,衝著安傑伸出了一隻巴掌:“這個數。”
安傑強壓著心中的喜悅,臉上做出悲痛的表情:“爸,我弟弟一個大活人,在他們醫院出了事情,難道就這麼敷衍了事?”
父親想伸手拍拍安傑的肩膀,還沒等拍到安傑的肩頭,父親的動作停了下來,硬生生的將動作轉了個彎,摸了摸安傑的頭頂。“別和你媽媽說了,不要刺激到她。”
說完父親就離開了廚房門口,走到了客廳的床邊。
安傑想著父親生硬的動作,下意識的看了看父親想要拍打的那個肩膀卻發現金蟾趴在上麵昏昏欲睡。
從那天以後,安傑和父親好像有了一種說不清的默契。
弟弟的葬禮辦的很是風光,但是安傑和父親卻將母親留在了家裏,對所有來參加葬禮的親戚朋友說,安傑母親悲傷過度傷了身子現在在家裏養病。
安傑總覺得父親和母親的身上有著什麼秘密,當然父親不說她不會去問,畢竟……他們還是一家人。
……
很快安傑就將弟弟的死拋到了腦後,安安心心的開始準備馬上就要來臨的高考。
母親好像淡忘了關於弟弟的一切,父親和安傑也非常默契的不去提到弟弟的事情。
隻是最近安傑發現,父親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也開始注意自己的衣著。
安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就借口要帶母親去醫院複查和老師請了假,收拾好了書本離開了學校。
她坐車來到了父親工作的地方,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的觀察著父親。
終於到了晚上五點,這是父親下班的時間,安傑耐心的守在一旁的角落裏。
父親下班之後並沒有離開單位騎車回家,而是在門口站著四處張望著,好像在等什麼人。安傑看了看身邊商店裏的鍾,已經五點十分了。過了一會兒,她看見父親的身邊多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安傑父親和那個女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單位門口,手挽著手不知道要去哪裏,安傑吃驚之餘悄悄的跟了上去,父親和那個女人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身後跟著一個小尾巴。
兩個人親親熱熱的說著話,甚至去了旁邊的超市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安傑隱匿在人群裏看著溫和微笑著的父親,完全不能把眼前這個穿著得體的男人和家中那個粗俗暴力的父親聯係在一起。
隻是短短的幾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弟弟死了,母親現在瘋瘋癲癲,父親的身邊出現了另外一個女人,而自己親手的殺死了自己的弟弟。
安傑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衣袖,看著那個女人笑著在父親的臉上親了一下,安傑想起了在家裏穿著舊衣服洗衣做飯的母親。
她站在人群裏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很多事情探究到底並沒有什麼意義。
安傑回了家,母親好像去上班了並不在家。家裏空空蕩蕩的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安傑走到自己的床鋪邊上,金蟾依舊懶懶的趴在床上,看見安傑回來也隻是睜了一下眼睛。
她跪在了擦洗了發黑的地板上,從灰塵滿布的床下拿出了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袋子,小心翼翼的將那個袋子撕扯開來,裏麵放著一件春款的大衣。
安傑脫掉了身上肥大的校服,就那件衣服穿在了身上,她伸出手輕輕的摸了幾下,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安傑身上就被汗水侵染的一陣刺痛。
她沉默著將衣服脫了下來,隨手丟在了床上。金蟾被衣服掀起的風吹醒,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眼睛:“怎麼不喜歡了?”
安傑彎腰從袋子裏拿出了實際捆嶄新的錢幣:“不喜歡了,我可以再買,但是我缺錢。”
金蟾的眼神靈動了起來:“你要拿什麼換錢呢?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