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若是他知道了那塊黃玉,太子殿下必定也會將二公子和方家小子一樣使用棋子,到時,我們就愧對元帥的英靈了。”說著,李奇起身朝著後堂方向一禮。
李玉也忙忙起身,與李奇向著後堂方向一禮,禮罷,李玉問李奇道:“要不要讓二公子將元帥帶回大梁去?畢竟他是元帥之子,而且,置於我們這邊,終究不太讓人放心。”
“待我們到了東邊的戰線再說吧。”李奇道:“再說,現在赫連塔山已經在今日的宴上向辛公主與白影認了罪了,等他交出赫連家在沙州城外各處的私兵,他就再沒有亂說話的能力和本錢了。”
李奇落於座內,臉麵再次顯現無盡的疲憊,道:“眼下,我們最要緊的就是安排好那個村子裏的人,並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得潛到白夏東邊去,那兒,才是我們日後最大的戰場。”
說著,眼中突地閃過一絲澤芒:“我總有一種感覺,我感覺到,方祖賢那個小子會和我在白夏大梁的邊境,再次相逢……”
李玉聽了,連連點頭,嘴裏卻蹦出一句與此毫不相幹的話:“大哥,我要不要去見見那位梁都花家來的千金……”
方祖賢抬頭看向梁都花家的千金花語裳,見她怔怔地看著火盆內的灰燼,不由問道:“你呢?隨我們一起去固原,還是回梁都的大道自然坊?”
“我?”花語裳回過神來,指著自己的鼻頭:“我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說著,拿眼望向旁側的花道水:“十九叔,你真的不回梁都了?”
花道水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徐徐吐出,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隻得側目看向方祖賢。
在看向方祖賢的那一刹那,花道水知道,以後的路,得由這位老幺來帶領了,他將會是眾結義兄弟中的龍頭了。
方祖賢也察覺了花道水目光中的無奈,然而他心裏很清楚,不能真的將自己視作眾結義兄弟的龍頭,至少現在不能。所以,他很委婉的說道:“大哥有什麼事情,隻管吩咐。”
花道水聽了,目光掃視了眾人一圈,將眾人麵上的神情一一收於眼內後,側頭朝花語裳道:“我……無妻無子,除了你,家中一無牽掛……”接著,又無奈的一歎,垂頭說道:“既然如此,好死……不如賴活著。興許,他日若能在邊軍中立得大功,說不得還能騎馬入梁都……”
大梁開國之後便有律令,三品以下官吏入城梁都時,乘車的必須下車,騎馬的必須下馬。當然,還有例外,一是百歲以上老人不必下車,二是三百裏以上的信驛。還有一個就是立功受詔的軍卒,此類不僅可以騎馬入梁都,而且,將會受到梁都百姓的夾道相迎。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花道水才有了騎馬入梁都一說。
花語裳點頭哦了一聲,不再說話。花道水問道:“你呢,是隨我們一起去,還是回梁都?”
花語裳苦笑反問:“梁都,我還去得成麼?”說著,頭微微一偏,眼睛餘光瞟向方祖賢等人。
梁都她確實是去不成了,一則回去交脫不了使命;二來,若是方祖賢花道水等人都去了固原,她一個弱女子,如何回得了梁都?
方祖賢立即回道:“若是你真想回梁都,我們大可以先將你送至蜀中。我曾聽大哥說起過,花家的大道自然坊在蜀中也是有分會的,隻要將你送至蜀中分會,相信他們自會小心護送你到梁都的。”
眼睛再一抬,看向花道水:“大哥,你以為如何?”
花道水微微一笑,他心裏很明白,這是方祖賢在向他示好,給他台麵,意在進一步拉籠自己。然而,這件事情,由不得他作主,隻能任由花語裳的意思:“你真想回梁都?”
他這話表麵上是在詢問花語裳的意思,實際上卻是暗中警醒她還是別回梁都的好。他之前早就猜出了上頭的意思,無論他的使命完成與否,都將為國殉身。可是,他跟李秋一樣,不想死得這麼憋屈,而此時,他更不想花語裳就此回去送了命。
對於梁都那些人的心性,花道水自己覺得還是比較了解的,他們絕不會因為對方是一個弱女子而心存不忍的。在他們的眼裏,隻看大局,而絕不會在意一枚棋子的生死得失。隻要是無關大局,或者是有礙大局的棋子,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剔除掉,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