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的那令人汗毛倒豎的“吱呀”聲,一時隨著左辛‘歡快’的腳步在這四周的寂靜無聲中炸響。
左辛已然管不了那麼多了,剛衝上二樓便提著劍四處打量,尋找著剛才滾過去的東西,如果是現實,再恐懼也得麵對。
房屋內的視線不在受霧氣的幹擾,隻是因天色的陰沉顯得有些昏暗罷了。
左辛一回頭便在欄杆間發現了一橫到在地的一銅壺,左辛拾起銅壺看了眼,‘難不成剛才那聲音就是這個發出的?’左辛想著,又四下看了一圈,再無他物,‘還好是個壺啊!’眼見剛才滾落的東西不過是個銅壺,左辛長長的抒了口氣。
“你說你一個破壺,搞這麼大的排場,嚇唬誰呢?”左辛嘟囔道,一手抱著壺,一手握著劍,往剛才所見的那處光亮走去。
亮光來自二樓回廊南側的那個房間,左辛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格花門虛掩著,左辛剛欲推門進去,忽聞房內飄出了陣若有若無的笑聲。
這笑聲十分清晰的傳入了左辛的耳朵,聽的後背直發毛,剛欲推門的手不自覺的便縮了回來。
‘這次再不能冒冒失失的就進去了。’左辛心裏想著,便趴在了門板上,透過這格花向屋內打量起來。
這房間規模不小,布置倒是挺簡單的,桌椅板凳東倒西歪放著,那些不知道是值錢還是不值錢的瓶瓶罐罐也是碎了一地,十分明顯的打鬥痕跡。
左辛揉了揉眼睛,將那銅壺輕輕的放在了地上,又繼續看向了屋內。
房門對過去的客堂正中間,赫然擺著兩把太師椅,一把正對著房門,一把背對著。此時這兩把椅子上,背對著坐著白古幽,正對著坐著的看那一臉驚恐,應該是敖天沒錯,而那一陣陣鬼笑便是從正在敖天周圍飄來飄去的食魂版白古幽口中發出的。
白古幽似乎正在同敖天說著什麼,因隔的太遠,左辛都快貼在門上了也沒能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這既然都確定了是自己人,那我幹嘛還在這兒跟做賊一樣,幹脆進去得了,再怎麼說,總比一個人待在外麵好。’左辛心裏想著便準備推門進去。
這手才剛剛抬起,便聽屋內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把左辛嚇了一跳,趕忙趴在門上往裏看。
不看還好,這一看,左辛是打這後腳跟到腦門頂那都是徹徹底底一涼,一股駭人的寒氣是迎麵襲來。
就在左辛這抬手間的片刻功夫,也不知那敖天說了什麼,‘白古幽’的整個手都已經沒入了敖天的眉間,這是個很恐怖的畫麵,看著‘白古幽’的手就像與敖天的腦子融為一體般在裏攪動著,似在尋找著什麼,然後伴著敖天的陣陣慘叫,從其眉間緩緩的扯出了一團似灰似白的東西握在手裏。
敖天的慘叫聲已變成氣若遊絲般的哼哼聲,‘白古幽’歪著頭打量著敖天,抬手將那團半灰半白的還似在蠕動的東西送進了嘴裏。
‘白古幽’緩緩咀嚼著,嘴角微微帶笑,指尖已然悄悄的落在了敖天的心口上。
敖天已經沒了掙紮的能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古幽’的手從自己的心口處扯出了一團似還在流動著的紅色液體,微笑著送進了嘴裏。
敖天就這麼死了,雙眼無神,圓睜著看向了眼前這團白色的人影,那已被死亡占據了的瞳孔中倒映著的則是正一臉滿足的輕舔著指尖的‘白古幽’。
眼前的這一幕,這一幕,就這麼發生了,不帶任何商量的,就這麼發生了!
左辛呆呆的愣在了原地,‘哦,原來一個人的精魂是真的可以吃的……’大腦一片空白,除了剛才那一幕以外。
毫無疑問,這在左辛親眼目睹下發生的一幕,將十分幹脆的,不由分說的在其的心裏留下難以磨滅的,令人思之膽寒的重重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