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船遲又遇打頭風(1 / 2)

在陸欣顏將蘇九笙按倒的同時,四周本來看著就十分弱不禁風的船篷幾乎就在一瞬間便被這箭雨紮成了篩子,碎屑橫飛。

蘇九笙甚至聽見了箭翎劃過耳畔帶起的那陣陣風聲。

眨眼間,這方小船的有半邊兒幾乎都被紮成了刺蝟,在波濤中無助的晃動著。

陸欣顏和蘇九笙都能聽到彼此沉重的喘息聲,和激烈的心跳聲,蘇九笙緩緩湊到了陸欣顏的耳邊低聲說道:“陸神醫……我怎麼覺得這船越開越快了是怎的?”蘇九笙話音剛落,對方又是一陣亂箭齊發,船身在水波中猛烈晃動,已開始往紮滿了箭的一側緩緩傾斜。

陸欣顏瞪了蘇九笙一眼示意他別出聲,自己則悄悄挪著身子,移到了船艙的另一邊,並向蘇九笙打著手勢。

蘇九笙會意,小心翼翼的往陸欣顏旁挪動。待兩人都爬了過去,這船才多少有了些平衡的意思。

蘇九笙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這個時候,船尾船頭忽然傳來一陣響動,接著就是兩點火光一閃。

蘇九笙心頭一驚,回頭看向陸欣顏。陸欣顏將食指放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又向著蘇九笙一通比劃,意思是你顧前我斷後,蘇九笙會意,點了點頭,伸手從腰間拔出了隨身的短刀,反握在了手中……

船篷外,一頭一尾站著兩個身著夜行衣的蒙麵人,眼露寒光,手持著火把正要進船篷察看。

站在船尾的那人先人一步,用手中的十三節鐵鞭撩起了遮掩的簾子,接著就準備將手中的火把送前些,方便察看。

而就在這片刻功夫,說是遲那是快,一道青光從這黑洞洞的船篷內一躥而出,那人當即反應,抬手就將手中的鐵鞭迎了上去,可這青光就似長了眼睛一般,居然繞過了那鐵鞭,直奔那人脖頸就去了。

那人猛地想向後退去,可大勢已去,不待其動作,一抹紅線已在其項間悄然而生,刹那之間血雨噴灑而出,淅淅瀝瀝的灑在了江麵和船板上,那人倒地前嗚嗚的掙紮聲與那血珠濺落之聲,片刻間就一並被這江水的奔流聲淹沒了。

船頭那人似乎還未察覺船尾發生的變故,半個身子已探進了船篷內,火光隱隱約約閃動著。那人躬著身子似乎想在地上能找到些什麼,就在這時,藏在篷頂的蘇九笙一躍而下正好騎在了那人脖子上,抬手就是一刀,接這伸手抓住篷頂,腰上借力抬腳一踢,直接將這人踹出船艙外落入了江中。

陸欣顏聽見這麼大的動靜,回頭一看,暗罵了句該死,船篷的窗欄被蘇九笙這一腳踢的是支離破碎,赫然呈現出一個大洞。艙內的情形在這時隱時現的月光下看的是再清楚不過。

突然間四周是一片出奇的寂靜……

陸欣顏借著掉落在船板上的火把向四周那麼一瞥,心裏暗叫不好,一把拎起了地上那具被他抹了脖子的屍體轉身衝進了船篷。

“小心!”陸欣顏大喝一聲。

不遠處的江麵,似乎有那麼一條黑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迅速向著這條千瘡百孔的船奔來。

“該死……”

有那麼一瞬間,蘇九笙以為自己已經帶一世英明被亂箭射成了篩子,十分落魄的就在這條破船上一命嗚呼了,然而當他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陸欣顏正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他們依舊在這條破船上,四周依舊都是飛躥的箭影,而代替他們被紮成刺蝟的則是陸欣顏手上正舉著的那具不幸死了第二次的屍體。

“很驚喜是嗎?”陸欣顏喘著氣說道。

說話間船尾又有火光閃爍,不一會兒船頭也亮了起來,看來是又有人趁亂摸上船了。

這群人擺明是衝著這地隕刀來的,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想到這兒陸欣顏不由的目光一寒,冷冷的說道:“船頭還是船尾,你先選……”

蘇九笙看著陸欣顏充滿殺意的眼神,默默的咽了咽唾沫,前後一打量說道:“我還是前麵好了。”

船頭和船尾的火光正一步步的靠近,二人趁著箭雨略見悉數的功夫一衝而出。

陸欣顏搶奪先機,手中的軟劍如銀蛇般在這漆黑的江麵和朦朧的火光間舞動著,寒光時隱時現,似一陣陣刺骨的寒氣在麵前二人的項間徘徊著,遊走著。

麵對陸欣顏遊走虛實的劍法,這二人也是絲毫不敢馬虎。二人前後夾擊,處處設防的同時,犀利的進攻也夾雜其中。

比起剛剛那個還沒來的及動手就死了的炮灰,這兩人的攻勢是張弛有度,攻守兼備,看這一招一式間也明白,這後來者絕不苟同與剛才探路的二人,定非等閑之輩。

陸欣顏的招式雖是讓人難以捉摸,出劍快如閃電,詭異如蛇行,處處壓製著這二人,但隻奈何這小小一方舟子,容二人是足夠寬敞,四人也勉強能夠進退,而此時拋開這經曆了幾輪亂箭攢射後已飽富箭重外,還要有六人在一頭一尾打鬥,怎麼都顯得局促不堪,再加上沒了人掌舵任其順水漂流,這船身是搖擺不定,隨時都有可能將船上的人翻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