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取名,心裏沒有不舒服吧?”
路歡歌笑:“沒有,省吾身很好聽。”
省政笑,想起了省驛的反對。
“你們沒有什麼事吧?”
路歡歌低頭:“沒有。”
省政望著遠處的湖岸:“還記得那裏嗎?”路歡歌看著對麵:“記得,省驛把我綁到了那裏。”
省政看著她:“他說是他綁的?”
路歡歌點頭。
“第一次聽說你的時候,我堅決反對驛兒和你,但他很堅持。我後來想借你想和他緩和一下,也想見見你,就讓魏六目把你帶了過來。”路歡歌不敢置信地盯著省政。
“他可能怕你有負擔,才說是自己吧。他,他當時拿著你丟棄的鞋子,跳進了湖裏。我想他當時大概以為你就在湖裏吧。”
“爸……”
“我的孩子癡情起來命都不要了。”省政笑,“隻是,唉,好像他隱瞞得太多了。”
路歡歌自己一個人呆呆坐在湖邊,回憶她和省驛第一次見麵到現在,淚水不自覺湧出。
省驛不知道自己怎麼那麼有奴性,路歡歌在哪,他就跟到哪。他在景園已經快住了三個月了,並且,境況和從前大不相同,以前,他來一次,全園緊張,現在,他在這裏,好像是空氣,全都圍著那兩個有著奶香氣息的人轉。
那個沒牙的,一哭,雞飛狗跳的。他睡著了,才算是安靜。安靜了也不算,他的耳朵眼裏時不時還有他的哭聲,他幻聽了。
李潔省政再也不用虧欠的眼神看他了,鑒於他見到孩子說的第一句話,大家看他都怪怪的。
他不是第一次當爹,沒有經驗嗎,用得著像防狼一樣防著他嗎?那個臉上有胎脂的肉球幾個月後,居然白乎乎的超級可愛。
他在路歡歌替他求情後,終於把他抱在了手裏。他的手有些發抖,舉輕若重的感覺。一旁的仆人見他越抱越低趕緊接了去。
手指碰觸後的喜悅傳到了心裏,他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真軟。”
李潔笑著拍拍他胳膊:“你小時候也這樣。”
省驛看著李潔,又看看路歡歌:“你們辛苦了。”
省驛再一次從路歡歌眼睛裏看到了對他的留戀,心裏一陣難受,想起她曾經說的下次離家出走的話。他對自己沒有信心了,她從沒有說過她愛他,看不清她的眼睛裏的情意是對自己還是別人。為什麼穆青音最先找到她?他們一直聯係嗎?還是他的懸賞數額可以幫到穆青音了,她才故意現身,並且是那樣柔情蜜意。並且她該生了,居然穆青音也趕到醫院陪她,他說她是他從小到大的親妹妹,誰信啊?
她對自己該有多絕情,才不帶手機,不用銀行卡,不出入有監控的地方,讓他幾近崩潰。他印了那麼多帶字跡的手帕紙免費地發,就希望有一張能到她手裏,可她壓根幾乎足不出戶。
這次,她又想玩些什麼呢?
“省驛,我有話和你說。”
省驛立刻走到她麵前,路歡歌笑,孕期養成的習慣已經成自然了。
路歡歌看他一副聽差的樣子,笑:“省驛,謝謝你。”
省驛看著她:“謝什麼?”
“謝謝你給姥姥蓋了新房子,謝謝你保住了那一片純淨風光,謝謝你給我一個孩子,謝謝你嗬護我的心,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省驛一動不動看著她。
路歡歌想一會兒:“謝謝你愛我。謝謝你遇到我。”
“怎麼謝?”
路歡歌想著是給他做什麼好吃的還是買點什麼紀念意義的東西,沒想到省驛說:“最好以身相許。”她笑著輕捶他的胸膛,貪婪地聞著他身上得氣息,享受著他的擁抱。
省吾身百天的那天,他兩個叔叔贖罪般在停水莊園,請大家看了一場煙花。當七彩光芒顯示出“老婆我愛你”時,兩人往後一瞧,門鬥下成雙成對的人相擁著,唐行書和王倩,魏六目和萬詩雨,穆青音和王冰玉,還有彩鈴和她穿軍裝的丈夫,每個人都笑意盈盈地仰頭看著,隻有他倆被落下的煙灰砸得灰頭土臉。
兩人好像沒有看到省驛和路歡歌,又看了一遍,二樓的燈突然滅了,兩人苦笑一聲,繼續他們的揚灰自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