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敲門聲響起,省驛神色一凜,杜仁心:“進。”路歡歌拎著紙袋,拿著檢查單進來,把檢查結果遞給杜仁心,緊張又虛弱地坐下:“大夫,我怎麼了?”杜仁心看省驛一眼,微笑問路歡歌:“你家人怎麼沒有陪你來啊?”路歡歌大驚:“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現在頭很暈。”杜仁心嗬嗬笑:“姑娘,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你家人要是在身邊,還能扶著你不是?你暈是抽血抽的了。”路歡歌聽他語焉不詳的話,手心冒汗:“很嚴重的病嗎?”杜仁心神情嚴肅:“不嚴重。”頓一下又接著說,“這個病不嚴重,嚴重的是你得的病會給你帶來的心理困擾比你的病嚴重數十倍。你有信心戰勝自己的心理障礙嗎?”路歡歌帶著哭腔:“大夫,到底什麼病啊?”“子宮肌瘤。”路歡歌感覺被蒙著眼扔進了漩渦,沉入了黑暗。
省驛一步跨過去,摟住了路歡歌,惡狠狠地瞪視杜仁心。杜仁心見怪不怪:“她貧血。身子很弱,又受了刺激。”省驛輕柔地摟抱住她,把她放到床上,扭頭問杜仁心:“怎麼辦?”杜仁心一貫地幹淨利落:“補充營養,適時手術。”省驛不敢相信:“她更接受不了。”“她貧血,瘤又大,為她身體著想,應該盡快手術。”省驛握拳:“把她弄醒,疏導她心理。”杜仁心得令,拿一根銀針,用酒精擦拭後,對著路歡歌的人中,卻沒有紮,示意省驛扭過頭去,省驛憤恨轉過去,聽到嗯嗯兩聲,再看時,路歡歌的眼淚已經流到頭發裏去了。她坐起來抓住杜仁心的衣服:“大夫,我會不會死?”杜仁心還沒有回答,她就捂住眼嗚嗚哭起來。杜仁心一臉無奈,省驛掏出她紙袋裏的紙遞給她,她根本就看不見,怎麼接?省驛從她的手腕縫裏給她擦鼻子,過一會兒,她才鬆手抬頭,不嗚嗚了,雖疑惑誰擦她鼻涕了,也沒有問出聲。杜仁心指著自己的心:“我用自己的命發誓,你聽我的話,我讓你一個星期就好起來。”杜仁心表情莊重,目光定定。路歡歌總算止住了淚。“我怎麼做才算是聽你的話?”“回家吃好,睡好,過了幾天再來。來的時候帶個人陪著你來。”“來幹什麼?”“嗯,做手術。”路歡歌愣半天,再次淚水鼻涕肆虐,還好沒有暈倒。省驛一張紙一張紙地遞給她,看她哭紅了眼睛,擰紅了鼻子。終於,不哭了,也發現不對勁了,驚異地看著省驛,省驛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她,路歡歌低頭躲避他的目光,杜仁心在旁邊說:“醫者父母心。我們覺得姑娘一個人來,不容易,看你這麼傷心,我們也不好受。”路歡歌沒再抬頭,猶豫半天,什麼也沒有說,和杜仁心說聲再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