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齊言徹是絕對不會應下丹悅公主的。話說回來,若是她碰到了一個會應下丹悅公主的人,那麼,對她來說,正好可以提前看清那人的真麵目,那對她隻有更好。
喬玉妙把茶杯輕輕擱在了小幾上:“娘娘,這件事也算不得什麼虧心事。嗬嗬,”她輕笑一聲,“不管他是應下,還是不應下,於我而言,娘娘所為,都談不上什麼虧心事。”
淩素馨一滯,定定看了看喬玉妙,說道:“是嗎,看來,是我,低……”
淩素馨話說的極輕,一句“低估了你”,顯得有些縹緲。
喬玉妙淡淡笑了笑。
——
齊言徹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有些哭笑不得,他在一間空屋子裏等著喬玉妙,這個大景朝最受寵的小公主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問他能不能等她及笄之後娶她。
他苦笑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足足小了一輪的小姑娘。她身量還沒有長開,看著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堪堪隻到自己的胸口,眨巴著一雙大眼,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公主,我已經定親了,聘禮已下,”齊言徹道,“你所說的,自然斷無可能。”
“怎麼斷無可能了?又沒有成親,你退親不就得了。”景丹悅,眨巴了一雙大眼睛。
“公主,臣下已經心有所屬,還請公主見諒。”齊言徹道。
“你這人怎麼死腦筋?我可是大景朝的公主。”景丹悅嘟了嘟嘴。
“我與玉妙,已定下終生,是斷斷不會變的。”
若是換個地方,他早已拂袖離開,可是這裏是皇宮,他還要等喬玉妙出來。
若是換個人,他早就冷言相對,眼前之人是大景朝最受寵的小公主,皇上帶他不薄,不管是念及她的身份,還是顧及皇上待他的恩情,齊言徹都得耐上些性子。
景丹悅嘟起了嘴,似乎十分不滿:“怎麼就斷不可能了,我可是這大景朝的公主,你若是不答應,我就找我父皇,讓他下旨,讓你和那喬姑娘不得成親,讓你等上我兩年,等我及笄。”
齊言徹聞言臉色便冷了幾分,就算她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就算她還是有些懵懂無知的半大孩子,但聽到她說什麼讓皇上下旨,不讓他和喬玉妙成親這些話,齊言徹心中便生出惱意來。
哪怕知道皇上不是什麼昏聵之人,不會因為寵愛女兒,就糊塗的下旨,但是這番話,卻是已經拂了他的逆鱗了。
“公主,臣方才所說,已然十分明確,臣已經心有所屬,且已換過婚書,婚期也已經定好了,斷無更改的可能,請公主莫要胡攪蠻纏。”
齊言徹的聲音一冷,劍眉橫對,眼眸結起冰霜,他是戰場上下來的,這語氣一沉,整個人便不自覺的帶上了威嚴和肅殺之色。
景丹悅心忽然一抖,她不過是個未足十三歲的小姑娘,從小受著寵,誰對她不是和顏悅色的,何曾被人用這麼重的語氣說過話,還周身帶著一股肅殺血氣一般。
本來以為是俊美的天神,突然一下,成了嗜血的煞神,景丹悅嚇的一抖。
“你說話便說話,你,你,嚇我做什麼?”景丹悅說話磕磕巴巴起來,“我,我,是大景朝的公主,我可以讓我父皇下旨的。”
齊言徹蹙了下眉,沉聲道:“丹悅公主,臣已然言明,你所求之事,斷無可能,請公主莫要糾纏才是。”
景丹悅被他一嚇,眼淚都快要嚇出來,連忙說道:“你,你,沒可能,就沒可能,你嚇我做什麼?”
說罷,景丹悅鼻子一縮,金豆子就掉了下來,嗚嗚咽咽的就哭了起來。
齊言徹心中無奈,他不過就是語氣重了一些而已,眼見這哭聲越來越響,若是引來了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怎麼欺負了這大景朝最得寵的小公主了。
景丹悅,一跺腳,就從門外跑了出去。
齊言徹鬆了一口氣。
——
景丹悅回到關雎殿的時候,眼眶還是紅紅的,她一頭紮近淩素馨的懷裏。
淩素馨歎了一口氣:“丹悅,我命人去端盆熱水來。”
景丹悅一看到淩素馨,剛剛已經止住了的眼淚,又撲簌簌掉了下來。
宮女端了麵盆進來,淩素馨端了帕子在麵盆裏沾濕了擰幹,給景丹悅擦臉。
喬玉妙見狀,便起身說道:“娘娘,公主,那我先告退了。”她看景丹悅的樣子,知道他在齊言徹那裏受了不小的挫折。
景丹悅聽到喬玉妙的聲音,這才發現了喬玉妙也在場。方才她又是傷心,又是害怕,一進屋子,看到娘迎出來,就朝自己娘親撲了過去,倒是沒有注意到屋子裏還有別人。